&esp;&esp;公子道：“当年我也曾听我祖父说起过璇玑先生，他说此人乃奇才，甚少露面，但所作谶言无一不应验。

开国之时，璇玑先生说高祖十三年得天下，而后高祖果然十三年就得了天下。”

&esp;&esp;我笑了笑：“如此神奇，司空可曾亲眼见过？”

&esp;&esp;公子摇了摇头。

&esp;&esp;“那么司空与谢公子一样，也不过是听人说说罢了。”

我说。

&esp;&esp;公子道：“我先前也这么想，可谢公子方才说，秦王亲眼见过璇玑先生。”

&esp;&esp;我又反问：“如此说来，璇玑先生甚少露面，秦王在那之前也不曾见过，又怎知他见的就是璇玑先生？”

&esp;&esp;公子道：“传闻璇玑先生每回现身，必有一白鹤飞至雒阳凌霄观，盘旋三圈，降于露台，长唳之声城中皆闻。

鹤足上系有一锦囊，内有帛书，写着璇玑先生将于何时何地作谶。

而他每每现身，总着一身白鹤羽衣，也有人叫他白鹤真人。”

&esp;&esp;他说得太过详细，就好像亲眼所见。

我听完，“噗”

一声笑出来。

&esp;&esp;“这璇玑先生怎似变戏法骗钱的方士一般？”

我说，“他留这帛书，可是为了唬人去看他作谶，向来宾收钱？”

&esp;&esp;公子瞪我一眼，却道：“听说是，每人百金。”

&esp;&esp;我说：“这般贵重，若有人见钱眼开，也可假扮。

还有甚鉴别之法？”

&esp;&esp;公子愣了愣：“谢公子不曾提过。”

&esp;&esp;我耐心道：“公子还记得去年惠阳伯之事？非说他在山中遇到的方士是神仙，吃他给的不老药，变得疯疯癫癫，被人耻笑。

假托神圣之名招摇撞骗的人多了去了，空口之言，如何辨得真假？朝廷下令禁绝谶纬，也不无道理。”

&esp;&esp;公子想了想，却道：“万一那是真的璇玑先生，谶言也是真的呢？”

&esp;&esp;“万一是真的，乱世已是不远。”

我眨眨眼，压低声音，“如那谶言所言，今上便是三世，若是应验……”

&esp;&esp;公子面色微变，打断道：“不可胡言。”

&esp;&esp;我笑了笑，叹口气：“公子天下作谶者数不胜数，若全都信了，岂非乱套？”

&esp;&esp;公子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esp;&esp;“霓生，”

公子一脸向往，“我也要去周游天下。”

&esp;&esp;类似的话他说过很多次，我毫不意外。

&esp;&esp;“公子想如何周游？如谢公子一般，去岭南和阳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