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审讯

&esp;&esp;在警方看来，失踪后三十六个小时成功解救女童，速度已经很快了。

但是对于莉莉来说，那却是人生中最漫长、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esp;&esp;本来性格活泼的小女孩醒来后变得疯癫自闭、极易受惊，除了父母之外，禁止任何人靠近，神志不清时连父母都不认。

&esp;&esp;经历了巨大的创伤后保住性命，但余生将永远被一团阴影笼罩，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esp;&esp;所有曾见过莉莉伤痕累累衣不蔽体的惨状的人，几乎都会叹息着，从心底发出一个疑问。

是就此死去更好，还是痛苦苟活更好？

&esp;&esp;大概没人敢把这个问题宣之于口，但泰德·史密斯问了。

&esp;&esp;彼时他刚从医院回来，和杨州坐在警察局大厅的椅子上，听着审讯室里气急败坏的吼声。

&esp;&esp;“当然是活着更好。”

两个人同时回答。

&esp;&esp;杨州诧异地扭过头，看到陈坚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披一件大衣，里面穿着t恤，左臂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

&esp;&esp;杨州不自在地用牙齿抿了抿上唇，收回目光，对史密斯说：“活着才有希望。”

&esp;&esp;“活着才能报仇。”

陈坚在他旁边坐下。

&esp;&esp;杨州有点恼恨绷带的颜色，太白了，即使余光扫到，也觉得刺眼。

&esp;&esp;“你没事吧？”

他干巴巴地问。

&esp;&esp;“挖掉两块肉，你说呢。”

陈坚猛地一缩肩膀，嘴里“嘶”

一声。

&esp;&esp;他演得夸张滑稽，语调轻浮，但杨州经历过那种痛，知道他受了不小的罪。

&esp;&esp;他动了动嘴唇，“谢谢”

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实在不习惯受人保护，想起当时的情况甚至有点薄怒，陈坚干什么要推开他？可是再怎么不情愿，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可更改，陈坚确实帮他挡了两枪，杨州不想表现得像个白眼狼。

&esp;&esp;陈坚坐在一旁观察他纠结别扭的神色，不知为何特别想笑，连手臂也不疼了。

“不用谢，”

他贴着杨州的耳朵说：“以身相许就行。”

&esp;&esp;热气激得杨州汗毛直竖，他猛地向左偏了偏头，差点和史密斯来个贴面礼。

&esp;&esp;“杨先生，你没事吧？”

史密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