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毁之不吝，践踏不惜，根本不当回事。

&esp;&esp;“孟兄……”

&esp;&esp;墨鲤说到一半，又停下了。

&esp;&esp;孟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贸然说出，还不知道孟戚能不能接受得了，现在墨大夫身上连一颗宁神丸都没有。

&esp;&esp;可是这话说了没有下文，孟戚疑惑问：“怎么？”

&esp;&esp;墨鲤迟疑了一会，低声道：“你相信山岳有灵吗？”

&esp;&esp;孟戚哭笑不得，先是厉鬼，又是山灵。

&esp;&esp;大夫这样聪明的人，为何要指望这些虚无缥缈之物，来解决世间不平？

&esp;&esp;话说回来，这次地动确实很怪。

&esp;&esp;孟戚沉思，司家说是挖空了一座山，其实只是挖了矿脉，成色不好的金矿石他们还没挖。

采矿时常会发生塌方，可是这样可怕的地动，已经不是大规模塌方能解释的了，毕竟连四郎山附近的秋陵县也遭殃了。

&esp;&esp;挖矿塌方是人祸，地龙翻身是天灾，这两者有本质上的不同。

&esp;&esp;——地动时忽然流失的内力、进山后看见草木生发，还有脚边这棵树！

&esp;&esp;“你该不会想说，这棵树是山灵？”

孟戚瞪着这棵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特殊。

&esp;&esp;墨鲤俯身给树干输了一道灵气，树没什么反应，他摸着粗糙的树皮，摸得孟戚差点以为这棵树是墨鲤的宠物。

&esp;&esp;正常人会养一棵树做宠物吗？

&esp;&esp;“它……不是山灵，山灵已死。”

墨鲤语气沉重。

&esp;&esp;孟戚蹲在他身边，学着墨鲤的模样摸了摸，竟也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

&esp;&esp;这种悲意，初时不觉有异，仔细一想，就仿佛眼前这道幽深的裂缝，深不见底。

&esp;&esp;“山灵为何要杀死秋陵县的百姓？”

孟戚下意识地问。

&esp;&esp;“即使在司家堡中，也有无辜的仆役，账册不就是一个仆人偷出的？然而他们都死了，山灵与人，在生死之前，都身不由己。”

&esp;&esp;“世间有很多山灵吗？”

&esp;&esp;“可能。”

&esp;&esp;墨鲤还没有离开过平州，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模样。

&esp;&esp;孟戚顿了顿，又问：“那些山灵，还活着吗？”

&esp;&esp;“……或许吧。”

&esp;&esp;墨鲤只知道太京龙脉活着，天下山川众多，有多少龙脉呢？它们是否化形，还活在世间吗？龙脉的真身没法挪动，要是有了灾劫，它们也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