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喜欢把见不得光的东西记成账册，记性不好？”

&esp;&esp;“也不尽然，账册一般会牵扯到别人，记下来作为凭证，是对付跟他们有利益来往的人。”

孟戚不用想就知道账册里大概有什么，他知道刘澹在听，因为灵药他想折腾对方的想法根本控制不住，索性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

&esp;&esp;“可能是秋陵县、甚至整个平州官场……司家的人外出做生意，怎么会不打通关节？行贿乃是阴私之事，谁也不会摊开来说，官府的人只以为司家有钱，却不知道司家的钱财来历，这些账目加起来，恐怕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远超司家的家财，即使以做生意赚来的钱辩解，怕也难以说清。”

&esp;&esp;刘澹一边想着不能被孟戚带进沟里，一边觉得国师说得很有道理。

&esp;&esp;“偷账册的是什么人？”

&esp;&esp;孟戚这话问得蹊跷，他们谁都不可能认识那个昏迷的人。

&esp;&esp;墨鲤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很自然地答道：“干粗活的，手脚都有老茧，磨得掌心纹路都快看不到了，从那些衣服的料子看，没有补丁，又不像穷苦人了。

两相结合推测，大概是司家的下人。”

&esp;&esp;“干粗活的下人，能接触到这样的账册？”

孟戚故意问。

&esp;&esp;墨鲤很配合地把之前差役帮着藏人的事说了，声音还控制在恰好能让刘澹听见的范围内。

&esp;&esp;“……在一起服徭役的，多半都是同个村子的人，只有原本就相识，才能毫不犹豫地把人藏起来，恰好他们对司家都很不满。

至于下人是怎么接触到账册的，这就要刘将军去查了，可能司家打算毁掉账册，又或者偷账册的另有其人，这个人只是受托拼死把东西送出来。”

&esp;&esp;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啊！

&esp;&esp;刘澹差点情不自禁地点头了，很快他反应过来，那两个不是他的幕僚，是要他命的煞星。

&esp;&esp;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esp;&esp;“账册就藏在粮草车上，司家不会就此罢休，什么都不做看着这些车进入营地的。”

&esp;&esp;墨鲤话刚说完，耳边就有破风声传来，刘澹及时避开。

&esp;&esp;“暗器？”

&esp;&esp;孟戚眼疾手快地接了一个，低头一看发现是铁蒺藜。

&esp;&esp;这东西四面都是尖角，只能用手指夹住。

&esp;&esp;被铁蒺藜打中的人不多，被砸伤了很痛，但只要不是要害处中招，并无性命之忧。

麻烦地是这东西落在地上，无论怎样都会有一个尖角朝上。

车队与人群受惊，驴马乱跑，天又黑，一不小心就踩中了，痛叫声一片，山道上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esp;&esp;刘澹气得七窍生烟，勒住马匹正要大喝一声，被墨鲤抢了个先。

&esp;&esp;为了防止孟戚再发作，墨大夫很不容易了。

&esp;&esp;“都停下！

不要乱跑，地上有暗器！”

&esp;&esp;众人伸出去的脚都僵住了，这声音不止振聋发聩，还令人有种发自内心的畏惧，那些原本痛得嘶叫乱跳的驴子都瘫软在地，只有凉城马还能勉强站立。

&esp;&esp;“司家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