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张虔见她欲言又止，问：“怎么了？”

&esp;&esp;她认真打量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老了很多。”

&esp;&esp;张虔愣了愣，又道：“不是我老了，是我们太久没见。

九年太漫长，跨度几乎相当于我们人生的三分之一了。”

&esp;&esp;他们都从肆意走向了成熟。

&esp;&esp;成熟是稳重，可到底没有肆意明亮。

&esp;&esp;而她经历过他的明亮，这种感觉就愈发明显。

&esp;&esp;她心中酸酸甜甜的，又问：“那你觉得我老了吗？”

&esp;&esp;他低眼正要仔细瞅，声控灯忽又灭了，他便笑了：“我想是没有吧。”

&esp;&esp;他这一笑，有点可爱的意思，叶阳的心脏忽然怦怦跳起来，她果然最爱他明亮的时候。

她把脸重新埋回他怀里：“同居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这是改变生活方式的大事，你要认真考虑。”

&esp;&esp;张虔揽住她的腰，像在回复今晚吃什么这样简单的问题：“我是没所谓的，你要是后悔了，还来得及。”

&esp;&esp;叶阳虽然事先想过，但话一出口，还是有些恐惧，然而也得逼自己一把，她不能总是逃避，要学着与人建立亲密关系了。

张虔是最让她有安全感的人，如果他都不行，其他人会更难。

&esp;&esp;她摇摇头：“我也无所谓。”

&esp;&esp;临近午夜，小区里的安保结队出来巡逻，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听到对讲机里的喊声。

他们每巡过一栋楼，就会冲对讲机喊：“xx栋，无异常。”

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着浓浓口音。

以前叶阳失眠时，常站在窗前听他们喊来喊去，然后根据他们的口音辨认他们是哪里的人。

有时还会听到家乡的口音，会倍感亲切。

&esp;&esp;安保的声音越来越近，叶阳恋恋不舍地打断这片安宁，问：“你不回去么，他们过来看到我们站在这儿，还以为在撬锁，准备入楼盗窃。”

&esp;&esp;张虔却并未放开，而是问：“你什么时候搬？”

&esp;&esp;叶阳想了想，道：“明天要去上海出差，忙完发布会估计会闲两天，我找房东谈谈退租的事情，如果没问题，就可以了。”

&esp;&esp;张虔这才松开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回来的时候给我发个信息，我去接你。”

&esp;&esp;叶阳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esp;&esp;眼神暧昧，欲言又止。

&esp;&esp;张虔隐约看懂了，就配合着闭上了眼睛，甚至还俯了身。

&esp;&esp;叶阳见他如此知情识趣，笑了，伸手摁住他的肩膀，在他额上长长吻了一下，道：“今晚只有一次，来点仪式感，希望多年以后，我们会怀念它。”

&esp;&esp;一点狡黠，一点诗意，像是他记忆里的小恋人。

&esp;&esp;文学系的姑娘，脑子里存着很多情诗，不说就不说，一说就要化掉你。

不过情诗再高明，都不如她那句无论将来他老了还是秃了发福了还是有啤酒肚了，她都会爱他，她永远爱他让他印象深刻。

&esp;&esp;后来，他遇到过很多向他示爱的人。

外貌，家世，教养，事业，都构成她们爱他的原因，但再也没有一个像她那样刨除一切外在因素，纯粹的爱他。

&esp;&esp;程柠喜欢他，也无非这几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