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太太教训的是，是我莽撞了。

&rdo;张太太话音刚落，姜焕璋再次长揖认错，声音诚恳，态度诚恳。

张太太一口气闷在胸口，直硌的肺腑一阵阵疼。

看他这态度，只怕刚才自己苦口婆心一番话，他压根没听进去，或者，压根就没听！

张太太缓缓吐了口气，语气倒平和了，&ldo;玉哥儿，你听着，阿桐的性子，是骄了些，却绝对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她病着这些天，让秋媚几个过来侍候你，又从自己的月例里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给青书姑娘，要是不容人，能这么做？&rdo;&ldo;是！

&rdo;姜焕璋低着头，一幅虚心受教模样。

张太太心里的失望更浓，呆了片刻，才接着道：&ldo;收通房和纳表妹为妾，这不一样，你刚成亲一两个月，现在就抬你表妹进府……&rdo;李桐拉了拉张太太，打断她的话：&ldo;阿娘，都这样了，已经等不得了。

&rdo;张太太看向姜焕璋，目光阴沉，姜焕璋低着头，仿佛没听到李桐的话，张太太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ldo;我也是替你着想……好，你既然非纳不可，现在立刻就要纳，好吧，让人把顾家妮子带过来我看看。

&rdo;&ldo;顾氏昨天受了惊吓，我已经打发人送她回去了。

&rdo;姜焕璋垂着头，答的飞快，声调里一派气定神闲。

张太太眼眶猛的一缩，随即露出笑容，如春风拂面，手死死攥住帕子，又慢慢舒开，&ldo;这真是大喜的事，恭喜姑爷了。

&rdo;姜焕璋抬头看向张太太，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戒备，张太太笑的眼睛眯起，&ldo;你去忙吧，我跟阿桐说说话儿。

&rdo;姜焕璋迟疑了下，长揖告退，今天的事极其重要，和那件事相比，张太太的恼怒不值一提，她再恼又能怎么样？过一阵子也只好自己好了。

张太太端坐在扶手椅上，呆了好一会儿，突然长叹了口气，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坐到李桐c黄前，&ldo;阿桐，到底出了什么事？玉哥儿象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rdo;李桐心里猛跳了几下，仰头看着张太太，&ldo;阿娘，你也这么觉得？我没觉得他换了人，他还是他，只不过从前我还没嫁进来，现在我嫁进来了，他不用再在咱们面前戴着面具了。

&rdo;张太太紧紧锁着眉，李桐顿了顿，接着道：&ldo;阿娘，他用不着再费心应付咱们了，而且，他有好多好多大事要做，他也没功夫再多花心思应付咱们，咱们，还能怎么样呢？&rdo;张太太脸色阴沉，沉默半晌，低声问道：&ldo;是你让人撞破的？&rdo;&ldo;不是，水莲，你说。

&rdo;李桐神情疲惫，她头上的伤很重，又折腾了差不多一夜，面白气弱并不是装的。

水莲将青书傍晚过来，说大爷酒醉得去二门接一接的事说了，接着道：&ldo;昨晚上，大姚嫂子说，她拉着小福问了几句，小福说先是青书带她出去，说是去接大爷，半路上又去了二娘子那里，青书把二娘子叫出来，说带她去捉萤火虫。

&rdo;&ldo;捉萤火虫？&rdo;张太太愕然，这个天哪来的萤火虫？姜家这位二娘子是个傻子不成？&ldo;当时我也愣了，特意追问了句，大姚嫂子说，她也觉得奇怪，可小福就是这么说的，就是去捉萤火虫。

&rdo;水莲忙解释了一句。

☆、第一关张太太&lso;嗯&rso;了一声，&ldo;昨天晚上是谁侍候大爷歇下的？&rdo;&ldo;是青书，今天早上……&rdo;水莲看向文竹，文竹忙接过话，&ldo;天刚蒙蒙亮，水莲姐姐让我出去看看动静，我就去了趟大厨房，正巧遇到了青书去拿燕窝羹，青书有说有笑，轻松的很。

&rdo;张太太脸色更加难看，&ldo;你们几个做的很好，你们姑娘病着，正是用得着你们的时候，就应该这样多cao心。

你们四个，去寻万嬷嬷，一人领五两赏钱，给大姚媳妇也送五两过去。

&rdo;又示意水莲，&ldo;你到门口看着。

&rdo;水莲忙示意屋里众人退出，带上门，自己守在门口。

&ldo;看样子，这位姜家大爷自己跟自己演了出捉放曹！

&rdo;看着水莲掩上了门，张太太沉声道。

&ldo;不是他。

&rdo;李桐往上挪了挪，&ldo;是青书。

&rdo;&ldo;那丫头看面相是个厚道的，也不大聪明。

&rdo;张太太心里莫名的微微一松。

&ldo;嗯。

&rdo;李桐低低的&lso;嗯&rso;了一声，她确实不怎么聪明，那有限的一点聪明劲儿，全用在阴人使绊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