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怀真直起身，白了他一眼道：“我在想你的肩膀硬得像石头，”

她抚了抚脸颊道：“硌地我脸疼。”

&esp;&esp;李晄懊恼地站起身，跺着脚道：“你肯定在想男人，那个眼神骗不了我。

真是女生外向，气死我……气死本王了。

父皇尸骨未寒，你就不能多陪我几年？”

&esp;&esp;怀真有点心虚，更多地是诧异，她也就稍微想了一丢丢，怎么就能被人看出来？

&esp;&esp;“我……有那么明显吗？”

&esp;&esp;“当然了，我听说再凶的女人，想情郎的时候都是眼波流转温柔似水，你刚才就是那样。”

他气呼呼道。

&esp;&esp;“我……没有吧？”

怀真很少和人争吵时占下风，还有点不适应。

&esp;&esp;“趁早断了念头吧，”

李晄道：“国丧、国丧知道吗，傻瓜，这两年你就乖乖守孝吧，让你的情郎耐住性子等……欸，我差点忘了，你的情郎都跟抱善睡过了，脏死了，不能要……啊，你找死吗？”

&esp;&esp;怀真立刻暴起，狠狠踹了他一脚道：“李晄，你太龌龊了，少废话，该去为父皇守灵了。”

&esp;&esp;帝陵皇帝轮流做。

&esp;&esp;大行皇帝停灵在含德殿，殿前白幡翻天，丹陛两边的甲士身上和兵器上也蒙了层白纱。

&esp;&esp;殿中梵音阵阵，伴随着绵绵不绝的哀哭声，四下里皆是凄惶惶一片。

&esp;&esp;青庐外设高案，摆着一应礼器和祭品等。

&esp;&esp;怀真和宫眷们跪在一起，另一边则是大行皇帝生前的宠臣。

&esp;&esp;宫眷这边引领众人的是五皇子的养母沈美人，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担此重任，但论资排辈到她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esp;&esp;随着大行皇帝驾崩，新帝嗣位，后宫嫔妃也都纷纷晋为太妃，沈美人则成了这群人的首脑，这让她受宠若惊却又心里发虚，幸好有端肃的永嘉大长公主从旁协助。

&esp;&esp;怀真和诸王妃及郡主县主等跪在一起，身后是一众年龄相仿的低阶内眷，都是董婕妤故去后，大行皇帝曾幸过的小宫嫔，一列儿排开竟有十二名，怀真看得触目惊心，对父皇的观感愈发复杂。

&esp;&esp;殿中的哀哭多是那些女孩发出的，不是为了追悼先帝，而是为了自身的命运。

送葬那天，便是她们离宫之时，像前朝一样，她们都将被送往白云观修行。

&esp;&esp;从发丧、举哀、沐浴、饭含到入敛，以嗣皇帝为首的举哀成员皆按太常卿的引导高声哭踊。

&esp;&esp;饶是怀真这样铁打的身子骨，也都有些难以承受，后面那列娇娇怯怯的小宫嫔早就倒下了一半。

&esp;&esp;在殡宫中将近一个月，仿佛与世隔绝，也将人心底的悲哀无限放大了。

唯一欣慰之事，便是德王借女儿李荻之口，告诉她谢珺已经脱罪，让她放心。

&esp;&esp;入殓后，为了防止尸体腐败，灵床底下便要放置冰块。

&esp;&esp;因此殿中时刻弥漫着丝丝冷气，阴森入骨。

&esp;&esp;出殡之前，众人得以回家修整，怀真却没有急着回望春台，而是去找了梁会，央他代为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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