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烛指指他手上的东西：“你手上拿的，是我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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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当年明烛绣这副嫁妆的时候，陆焯峰是见过的。

&esp;&esp;汉君秀坊和徐奶奶家并排隔壁，明烛的房间向南，他在徐家住的房间向北，跟她的正对着。

&esp;&esp;小姑娘穿着秀美的旗袍，并腿坐在秀绷前，柔柔细细的手指在秀绷上下穿梭，灵动如蝶。

她神情专注，垂着眼，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晕着光，白得滢滢发亮，整个人都柔软得不像话，都说江南的女子是水做的。

&esp;&esp;他当时就觉得那姑娘温软得跟水似的。

&esp;&esp;明烛低头绣了许久，抬头活动筋骨的时候，蓦地发现对面的男人指间夹着根烟，倚着护栏正闲闲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脸忽然就红了，是羞耻的红，像是被人撞破了心事，还是她喜欢的人。

&esp;&esp;嚯地站起就要去拉窗帘，窗帘拉到一半，陆焯峰弓身，搭在护栏上，垂下的手弹了弹烟灰，笑着喊她：“还挺像模像样的，我以为你不会绣这东西。”

&esp;&esp;这里整条街都是秀坊，几千上万个绣娘，他见得多了也不稀奇，她外婆是有名的大师级老绣娘，绣品价格自然不用说，贵。

他没见过她摆弄这些，本以为她不会这手艺，没想到还是会的。

&esp;&esp;明烛满脸通红，梗着脖子说：“当然会了。”

&esp;&esp;他笑，低头把烟掐了，下巴抬抬：“走吧，带你吃点儿东西去。”

&esp;&esp;明烛心里欢喜，脸还红着：“好。”

&esp;&esp;两人走去镇上一家老字号小吃店，明烛悄悄看身旁的男人，轻声说：“外婆总跟我说，苏绣是我们这里旧式婚俗的嫁妆陪嫁，以后我要是嫁人了，她也要为我准备的。”

&esp;&esp;其实那会儿外婆已经在给她准备了，十八岁后，身高和身材变化不会太大，外婆就开始为她准备秀禾嫁衣，说是怕再老了眼睛不好，手指也不够灵活了。

&esp;&esp;陆焯峰挑眉：“所以，你在绣嫁妆？”

&esp;&esp;明烛低头盯着地面的青砖石，低声承认：“对啊。”

&esp;&esp;“结婚的时候带过去？”

&esp;&esp;“嗯。”

&esp;&esp;到底年纪小，说起这些，小姑娘耳尖都红了。

&esp;&esp;陆焯峰手斜在裤兜，低头睨她，半响，轻笑出声：“有喜欢的人了？”

&esp;&esp;明烛心疯狂直跳，几乎破膛而出，她咬着唇，软软一声：“有啊。”

&esp;&esp;快问我，喜欢谁呀？

&esp;&esp;她内心急切汹涌。

&esp;&esp;陆焯峰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走到她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