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笔尖蘸了蘸墨水，犹疑着微微抬起。

&esp;&esp;商衍心想，我欲成佛，你偏逼我疯魔。

&esp;&esp;这句话自然也是从“罗小公子”

里学来的的语录，事实上，才刚起了个头，那本黄色带恐怖元素的破书就教了他一条傻白鱼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esp;&esp;哦，还有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esp;&esp;快意恩仇路，万刀斩渣女。

&esp;&esp;不能怂，就是涂。

&esp;&esp;商衍从没干过这样的坏事，第一次不免有点心虚，他面上不显，靠近熟睡之人的笔尖却有些发颤。

&esp;&esp;激动得。

&esp;&esp;商衍悄然凑近千霜，琢磨着要先在哪里下手。

&esp;&esp;正比划着，闭着眼的人却忽然皱了眉，抬手就抓住了笔杆，要不是商衍放手得快，他的手也要一并给抓住。

&esp;&esp;千霜手里攥了东西，踏实了，脑袋蹭了蹭手臂，又睡成了猪。

&esp;&esp;商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被惊了一下，他懊恼地盯着被攥在渣女手里的毛笔。

&esp;&esp;他的笔！

&esp;&esp;商衍深吸一口气，干坏事似的，鬼鬼祟祟地从她手里拔笔，结果努力了半天，那笔像定海神针插海底似的，根本就纹丝不动。

&esp;&esp;商衍与熟睡的千霜暗暗较劲——最后把自己累得趴在了桌上。

&esp;&esp;生活不易，鱼鱼叹气。

&esp;&esp;商衍睁着厌世的眼无神地看着窗棂，看着看着，忽而一阵困意涌上来，他枕着手臂，身边又有千霜，终于被生物钟强行控制，耷拉下眼皮，埋在臂弯中睡着了。

&esp;&esp;他以这种别扭的姿势入睡，这次便做了噩梦。

&esp;&esp;……

&esp;&esp;商衍从床上下来，双脚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esp;&esp;那东西长着一张五官歪斜的脸，丑陋无比，对着他笑，那张血盆大口越张越大。

&esp;&esp;……

&esp;&esp;商衍猝然惊醒，视野所及，俱是一片黑暗。

&esp;&esp;他能感觉自己被水包围，这让他紧绷的心弦放松许多。

&esp;&esp;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衣服，双腿却已经变回鱼尾，他轻巧地一摆尾，整条鱼就冒出了水面。

&esp;&esp;外面应当已经天黑了，水池边围着一圈红烛，四面窗户关得严实，一缕风都没漏进来，红烛稳定地燃烧着，和着顶上镶嵌着的夜明珠光芒，照亮了这间屋子。

&esp;&esp;商衍环视了一圈，鱼尾烦躁地拍了拍水面，千霜不在。

&esp;&esp;她又把他一条鱼扔这里了。

&esp;&esp;还是在给他讲了鬼故事后！

&esp;&esp;商衍想杀人。

&esp;&esp;

&esp;&esp;卧室内，门窗将风雨隔绝，橘黄色的烛光晕染开来，四周寂静，气氛正好。

&esp;&esp;千霜舒舒服服地窝在被窝里，懒懒地靠在床头，手指捏着书页，屈一条腿，单手撑着下巴看那本“罗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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