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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卿上下打量着连生,见他面目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身材五短,腰身粗肥,偏又做出一番风骚样儿来,格外蠢俗,本意就瞧不过眼,又想起他屡次无故生事,这番更是辱及九儿,不由愈加厌憎,戳指骂道:“不安分的下作东西,只是欠打。
你有那些口舌功夫,不说好好的多学些戏,只会瞅着人眼红,满嘴喷粪,再有下次,断不饶你,滚罢。”
连生叫赵飞卿一骂,把脸涨得血红,不敢抬头,一路奔了下去。
且不说他怀恨,日后终究生出事来,只说赵飞卿见连生去了,又看向德生,倒是和缓了颜色:“九儿反串,不过偶一为之,虽说当不得真,说不得你也要受些累,好好陪她练练,别叫那起小人瞧了笑话去。”
德生应了。
赵飞卿点头道:“你们也都散了罢。”
一面说着扶了双喜的肩往回去,到得了福儿身边,停下脚步,把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几拍,笑赞道:“你很好。”
福儿虽是颜面青紫,听得赵飞卿夸赞,也自欢喜,不由得意起来,仰着头去瞧九儿,只不料九儿早已走了,纤纤身影渐行渐远,不一会子已转过弯去,再瞧不见。
话说赵飞卿与沈墨卿各自拿了本事出来指点九儿同连生,一晃便是月余,两人各自学成。
沈墨卿便择了吉日,要九儿与连生同一日登台,约下以二人所得彩头为凭,来定输赢。
这一日天蟾楼挂出两面水牌来,一出是九儿反串的《辕门射戢》的《射戢》一折。
连生亦是学了出正旦戏,乃是《西厢记》中《听琴》一折。
这日里天蟾楼一早便坐满了人,只待好戏开锣。
且不说前头如何热闹,只说段去之虽把水牌挂了出去,心下却没底:‘连生还则罢了,他素来是唱贴旦的,今儿串个正旦,也不算越行,贴旦这一行,素来演的都是活泼可喜的角色,偶尔串个正旦端正雍容许是不足,倒是娇媚妖窕些,保不定便讨了好去。
只是那玉梨娇,实在不知他什么想头,便是要串,也该扮个刀马旦,他非串什么吕布,若是砸了,外头这些人中保不定便有会生事的,实在不叫人省心。
’他一面心上埋怨,一面又忙着招呼着熟客,偏今儿那些公子哥儿商量好似的,倒来的齐全,段去之一个也不敢疏忽得罪,直忙得脚不点地,好容易招呼完了,已是早轴戏唱罢了,中轴戏是连生的《西厢记听琴》。
沈墨卿倒也待他不薄,一般的做了簇新的行头,把连生从头至脚装扮起来,果然也有个小姐的模样。
段去之自会走路起便在天蟾楼呆着,日日伴着戏文长大,实在是大行家,入耳便知端的,当下留意倾听。
只听连生先唱《天净沙》:“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莫不是裙拖得环佩玎咚?莫不是铁马儿檐前骤风?莫不是金钩双控叮当敲响帘栊?”
又转《调笑令》:“莫不是梵王宫,夜撞钟;莫不是疏潇潇曲阑中;莫不是牙尺剪刀声相送,莫不是漏声长滴响壶铜;潜身再听在墙角东;原来是近西厢理丝桐。”
论声气虽不及九儿圆润喷薄,自成一家,倒也婉转动听,颇有声色。
段去之心道:‘也怨不得他素日不忿,是有些本事。
只是做人太不安分。
’却是连生在台上故意的撒娇撒痴,把眼风乱抛,果然惹得台下有些浪荡子们大是情动,彩声不绝,只是哪里还像相府千金莺莺小姐,分明是《百花亭》里的上厅行首贺怜怜。
因连生唱罢了便是九儿的压轴戏《辕门射戢》,段去之心上担忧,要往后台去瞧一瞧,方起身,就听有人唤道:“段老板。”
段去之放眼瞧去,却是孙毓的贴身小厮唤做孙秀的,正笑嘻嘻站在那里,忙起身堆起一脸笑:“秀小哥,敢问孙公子这一向可好?许久不见孙公子来鄙楼瞧戏,我还当哪里礼节疏忽,得罪了公子自己还不知道,今儿见了你,我才放心。”
孙秀与段去之素来熟稔,一些儿不忌讳,道:“哪里就那样容易被得罪。
我家公子出外做了些生意,前日才回。”
一行又把嘴往水牌上驽一驽,笑:“有他在,你只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