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齐客没说话，他于是接着道：“不如我做老板，你做我员工呗，演缺德老板和摸鱼员工。”

&esp;&esp;秋雨砸落大片大片的枯叶，水泊里倒映出树荫和天空的轮廓。

齐客依旧没吭声，沈问津也不理论，继续逮着水坑踩，权当方才那一通话是在自言自语。

&esp;&esp;俩人上了台阶，走至建筑内，收了伞。

淅淅沥沥的雨滴顺着伞脊滑至地面，被沈问津抓着抖了两把。

&esp;&esp;他正想说“走吧”

，就见齐客顿住了脚。

&esp;&esp;“怎么了？”

沈问津问。

&esp;&esp;齐客攥着长柄伞，腕骨突出，接上了方才沈问津雨里说的话：“我昨天写的剧本确实是老板和员工。”

&esp;&esp;沈问津“噢”

了下，慢半拍反应过来，笑道：“那你方才怎么不讲？怎么的有时差？”

&esp;&esp;齐客想说什么，话至嘴边似是又咽了回去。

&esp;&esp;沈问津没和这哑巴较真，继续问：“所以你的剧本里也是我演老板你演员工？”

&esp;&esp;齐客“嗯”

了声。

&esp;&esp;“那好哇，没想到咱俩还真有点默契。”

沈问津一面笑，一面抬脚朝前走，“那你到时候脚本发我看下呗。”

&esp;&esp;齐客在原地沉默片刻，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说好。

&esp;&esp;俩人上了楼，见到了曾经的班主任。

&esp;&esp;那笑起来像是风铃的小姑娘肉眼可见变得干练老成了许多，抱着保温杯喝了口，指着沈问津笑道：

&esp;&esp;“当年你还想找我换座位呢。

怎么，现在俩人关系这么好了？”

&esp;&esp;

&esp;&esp;沈问津干笑两声，心说在人手底下干活，被捏着命门呢，不好也得好。

&esp;&esp;另一边的齐客看起来却没那么淡定了。

&esp;&esp;这哑巴撑着桌子，沉默了会儿，终还是开口问：“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什么？”

&esp;&esp;“找任姐说换座位。”

&esp;&esp;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凝滞，令那秃了一半的数学老师也抬起头，朝俩人看来。

&esp;&esp;沈问津见齐客似是不怎么高兴，“嗐”

了声，立马滑跪道歉：“我错了老板。”

&esp;&esp;道完歉，又觉得自己有些冤，于是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开始辩解：“还不是当初你总装哑巴，坐你旁边压力太大了，我受不了，就找任姐说要换座儿。

是我当时判断错误，其实你人挺好的。”

&esp;&esp;齐客没吭声，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esp;&esp;沈问津朝这人面上瞅了瞅，心道：自己都这么诚心诚意地哄了，若还计较那点没影的陈年往事，属实有些说不过去。

&esp;&esp;他于是且不去与齐客理论，忽又想起什么，遂转向了班主任，问：

&esp;&esp;“诶任姐，我当初没跟你说原因，你咋知道我是因为齐客想换座位的呢？”

&esp;&esp;任姐把摊开的一大叠卷子合起来放好，抬起头笑道：“小孩子的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