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男人沙哑着声音，缓缓说道：“傻子……”

“的确傻的不行。”

在一旁看戏看了许久的人忽然开口，声音里面没有任何情感，大概是隐藏的太深，“和我一样……”

“月笙……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样子的你像恶魔……”

涂懵一边说着，一边抬起通红的眼睛，却在看到涂月笙的时候脸色顿变，“你不是月笙！

你是谁？！”

“呵……我是谁呢？你猜啊……学长……”

那人分明有着涂月笙的身形样貌，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世上一切美景黯淡失色，灰白色的大衣，亚麻色的长裤，里面的白色衬衫，雪白的肤色，樱色的唇瓣和那……黑色的眸色？！

涂月笙从小便是红色的眼睛，便是昨夜都还是，那么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周身毫无生气，看他的眼神却同涂月笙无异，那里面承载着的不甘和强占欲，比起涂月笙甚至都不遑多让！

这个人，他真的认识？！

一切都那么奇怪又迅猛的强行侵占男人的世界，在涂懵刚知道自己的弟弟一直以来都是在骗他的时候，最让他有愧疚感的人盛煌死在了月笙手里，现在涂月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来了个长相相同的人让他猜自己是谁。

男人没有这样的闲心，面色冷淡：“我为什么要猜？月笙在哪儿？！”

那人却并未回答，只是看着男人怀里还抱着其他的人，脸色不太好，单手将盛煌刚刚冷却的尸体摔在一旁，然后一把拉涂懵站起来。

涂懵没让那人得逞，自己站起，后退一步，看着被那人弄的狼狈不堪的盛煌，心里难过，恼怒着，最终生生压下怒火，道：“人都死了，你还要这么对他，你还是人么？！”

那拥有着分明是涂月笙身体的人不做言语，或许是良心发现，也或许是懒得在去摆弄那已经死掉的尸体，眸色漆黑的像是寒潭中的最底层，深深的望进涂懵的眼睛里。

涂懵没有来的觉得这样的眼神熟悉的让他心痛，有什么在嘴边即将脱口而出，却怎么都叫不出口。

这样诡异的熟悉，让男人心下警惕，即便知道自己不会再被精神异能所控制，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发现了男人的警惕，那人眼底闪过一丝自嘲的光芒，随即又如春风拂过一般笑起来，竟用月笙的壳子，笑出五分的温暖来：“是啊，我本来就不是人。”

可是说出的话，却让涂懵暗暗心惊。

末世，太多精神不正常的人了，被原先生活逼迫的恨不得永远末世的大有人在，喜欢看男男相奸的人也有，甚至某些疯狂的希望全世界变成丧尸世界的也有，但是如此平淡说出自己‘不是人’的人，就只是想在述说一个简单的事实，让男人觉得打从心底冒出些许悲凉。

“呵……你不知我是谁也对，毕竟我现在占着别人的壳子。”

那人说话的同时眼睛光明正大的看着涂懵，似乎在补偿自己什么似的，一刻都不肯离开，“你也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在你的心里，我大概，早就死掉了……”

“你……”

男人皱起眉，看着眼前人离他越来越近，他也忘记了后退，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认识此人！

“别紧张啊，其实我很开心，并不觉得自己变成丧尸或者变成一个没有具象化的黑雾有什么不好，这样我又可以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养精蓄锐这么久，一举夺得这个身体的控制很不容易，但是很值得不是么？”

那人伸手附上涂懵的眼角，拭去那眼角的湿润，然后摩挲那细腻的肌肤上圆润的耳垂，“到现在觉得以前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果然相互喜欢是远远不够的，要拥有绝对强大大力量，才能保护住自己的东西不被抢走！”

“学长，这次不会有谁能挖掉我的嘴的，你可以放心让我亲吻……”

等那人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男人已经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微张的唇瓣显示现在涂懵的震惊和细小的疑惑，惊讶道：“你……是……梁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