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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竖、横折,我在他的手术同意书上颤抖着写下了我的名字。
医生匆匆忙忙又离开了。
门口的救护车呼啸着来、呼啸着去,深夜的急诊室前总有人在哭泣,听得我胆颤。
我抱着手臂侧躺在一排塑料椅上,将前台姑娘的羽绒服往身上拢了拢。
护士将池易暄推进急诊室之前将外套归还给我,我还能感受到他的余温。
我搂紧自己,好像就搂紧了他。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自动门开合时解开寒风的枷锁。
不知不觉间我又贴到了急诊室前,目光透过上方的玻璃窗朝里探去。
我在黑夜里迷路,目之所及抓不到支点。
哥……你在哪儿?
耳边猝然传来汹涌涛声,由远及近,逐渐震耳欲聋,脚下的地板紧跟着颤动起来。
只见一人多高的海浪从急诊室内奔涌而来。
我瞪大双眼,急促地喘息,忍不住将手贴在门前。
有人在催促我进去。
我哥还在里面!
“先生!
您不能进去!”
猛然听到一声喝令,蓝白相间的海浪顷刻间被地缝吸收,我浑身一哆嗦,说了句“抱歉”
,转身朝医院外逃也似的奔。
寒风夹雪兜头盖脸,急救中心几个鲜红的荧光大字印在黑夜的幕布上,乍一看像在滴血。
我顺着医院门前的台阶向下走,走了六七级台阶后坐下来。
这个位置再听不见急诊室里心碎的人们,我可以安静地思念他。
马路上零星几辆车在孤单地走,冷冽的风将新积的薄雪掀起一角,群星如浮在海面之上的萤火,我又有了要溺亡的感觉。
我低下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小时候一旦碰到不高兴的事情,我不是去找哥哥就是去找妈妈,前者主要负责为我提供解决方案,后者提供安慰。
现在我早就过了遇事要向家里打电话的年纪,今夜却怎么都无法克制,我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凌晨三点多,电话接通了,妈妈被我吵醒,声音都没苏醒。
“儿子?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觉?”
我刚想要说话,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哽咽。
我没法告诉她池易暄生病了,感染化脓烧到四十多度,现在正在急救室内手术。
我好窝囊,用力咬紧了后槽牙,可还是很快就被她发现端倪。
“你在哭吗?白意?”
我狠吸鼻子,说没有,她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声调变得紧张起来。
我小声地吸气,张口咬在紧握的拳头上。
妈妈,我不知道没有哥哥,我要怎样才可以活下去。
抠破了手心,才强忍住没有告诉她。
妈妈帮不了我们,我不想让她失眠。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