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晓晨终于被手机的铃声惊醒了，觉得膝盖冻得发疼，想着她可没钱生病！

拽着栏杆，强撑着站了起来，摸着黑，蹒跚地下了楼，打开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慢慢地喝完，冰冷僵硬的身子才又活了过来。

颜晓晨看手上的纱布透出暗红，估计是伤口挣裂了，又有血涔了出来。

她解开纱布，看血早已经凝固，也不用再处理了，拿了块新纱布把手裹好就可以了。

颜晓晨端着热水杯，上了楼，看到c黄上摊着的零钱，才想起之前她在做什么，她还得想办法借到钱，才能回学校继续念书。

她叹了口气，顺手拿起手机，看到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程致远的。

颜晓晨苦笑起来，她知道放在眼前唯一能走的路是什么了。

可是，难道只因为人家帮了她一次，她就次次都会想到人家吗？但眼下，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再一次向程致远求助。

颜晓晨按了下拨打电话的按键。

电话响了几声后，程致远的声音传来，&ldo;喂？&rdo;&ldo;你好，我是颜晓晨。

&rdo;程致远问：&ldo;你每次都要这么严肃吗？&rdo;颜晓晨说：&ldo;不好意思，刚才在楼下，错过了你的电话，你找我什么事？&rdo;&ldo;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rdo;&ldo;当然不是了！

&rdo;&ldo;习惯了每天工作，过年放假有些无聊，就随便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你。

&rdo;&ldo;我……你还在老家吗？&rdo;程致远早听出她的语气不对，却表现得十分轻松随意，&ldo;在！

怎么了？难道你想来给我拜年吗？&rdo;&ldo;我……我想再问你借点钱。

&rdo;颜晓晨努力克制，想尽量表现得平静自然，但是声音依旧泄露了她内心的窘迫难受。

程致远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温和地说：&ldo;没问题！

什么时候给你？明天早上可以吗？&rdo;&ldo;不用那么赶，下午也可以，不用你送了，你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

&rdo;&ldo;我明天正好要去市里买点东西，让司机去一趟你那边很方便。

&rdo;&ldo;那我们在市里见吧，不用你们特意到县城来。

&rdo;程致远没再客气，干脆地说：&ldo;可以！

&rdo;第二天早上，颜晓晨坐公车赶进市里，到了约定的地点，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奔驰车。

颜晓晨上了车，程致远把一个信封递给她，&ldo;不知道你需要多少，就先准备了两千块，如果不够……&rdo;&ldo;不用那么多！

一千就足够了。

&rdo;颜晓晨数了一千块，把剩下的还给程致远。

程致远瞅了她的右手一眼，不动声色地把钱收了起来，冬天戴手套很正常，可数钱时，只摘下左手的手套，宁可费劲地用左手，却始终不摘下右手的手套就有点奇怪了。

颜晓晨说：&ldo;等回到上海，我先还你两千，剩下的一千，要晚一个月还。

&rdo;程致远拿着手机，一边低头发信息，一边说：&ldo;没问题！

你应该明白，我不等这钱用，只要你如数奉还，我并不在乎晚一两个月，别太给自己压力。

&rdo;颜晓晨喃喃说：&ldo;我知道，谢谢！

&rdo;程致远的手微微顿了一瞬，说：&ldo;不用谢！

&rdo;颜晓晨想离开，可拿了钱就走，似乎很不近人情，但留下，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正踌躇，程致远发完了信息，抬起头微笑着问：&ldo;这两天过得如何？&rdo;&ldo;还不错！

&rdo;颜晓晨回答完，觉得干巴巴的，想再说点什么，但她的生活实在没什么值得述说的，除了一件事‐‐&ldo;沈侯来看我了，他没有事先给我电话，想给我一个惊喜，可是没找到我家，到后来还是我坐车去找他……&rdo;颜晓晨绝不是个有倾诉欲的人，即使她绞尽脑汁、想努力营造一种轻松快乐的气氛，回报程致远的帮助，也几句话就把沈侯来看她的事说完了。

幸亏她懂得依样画葫芦，讲完后，学着程致远问：&ldo;你这两天过得如何？&rdo;&ldo;我就是四处走亲戚，挺无聊的……&rdo;程致远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了电话，&ldo;hello……&rdo;他用英文说着话，应该是生意上的事，不少金融专有名词。

他一边讲电话，一边从身侧的包里拿出一个记事本，递给颜晓晨，压着声音快速地说：&ldo;帮我记一下。

&rdo;他指指记事本的侧面，上面就cha着一支笔。

颜晓晨傻了，这种小忙完全不应该拒绝，但是她的手现在提点菜、扫个地的粗活还勉强能做，写字、数钱这些精细活却没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