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简的声音很冷，对他妹妹的这个儿子没多少耐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南平？」

赵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何明风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眉头皱在一起，看向他的眼神担忧得不得了。

看起来赵燕有点异常就会马上冲过来的样子，他那种被这通电话冻住的情绪有了波澜，冰河随着春天的到来消融流淌，他对着何明风安抚地笑了笑。

「过两天。

」赵燕不是那么想立即走，白之衡已经落网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想回南平也不用过于匆忙。

白之简显然是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发觉因为赵燕什么时候回来而与他僵持没多大意思，很快松了口。

「随你，你希望达到什么量刑？」他问，也只是问。

这叫赵燕无法回答，他倒是想要白之衡死，却又不希望是他想要白之衡死所以她必须死，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说了算，问他有什么用呢？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他想要的结果不能说，他毫不怀疑，如果他说出来，白之衡一定会死，没有丝毫回旋的馀地。

赵燕把问题抛回去，反问白之简：「那你会……？」

「不会，」白之简不假思索，听起来他真的不在乎这个废物妹妹，「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神仙也救不了她。

」

赵燕挂断了电话，何明风这次不像之前不闻不问了。

「怎么说？」

赵燕叹了口气：「人抓到了，她的卡被冻结了也跑出国，把车卖了躲到乡下去，现在人在往南平送的路上。

」

「那你什么时候走？这个时候需要你回去吧，定好票了吗？」

何明风看起来比他还要着急，赵燕开了玩笑：「你现在就急着赶我走啊？」

当赵燕提起嘴角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绷着脸，这个电话前前后后也就几分钟，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连指节都僵硬酸软。

何明风瞪了他一眼，赵燕清楚何明风是太担心自己了才想这么多，他开着玩笑缓和气氛，何明风担心得够久了。

这段时间他什么都没问过，看上去像是平常那样，实际却小心翼翼，从不拒绝他的要求，变着花样做的饭菜，甚至也不再抽菸。

「我房租都没到期呢，我就不走就不走。

」赵燕丢了手机挨过去。

何明风被他气到了，拒绝他的贴贴，不动声色挪着屁股离他远点：「吃点药吧你。

」

他挪一点赵燕就蹭一点，乡下的大门一般是不会关上的，客厅的门也大剌剌敞开，要是有人路过时偏头往院子里一看就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何明风都快要被他挤下沙发，在他要站起来离开时赵燕伸手钩住他的裤腰把他拉了回来，何明风为了不让裤子掉下来只好一只手拉着裤子，一只手撑着赵燕的肩膀免得砸下来太过用力，最后他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坐在了赵燕的腿上。

一阵穿堂风过，裸露的手臂感觉到了凉意，虫鸣渐落，秋天的太阳是暖洋洋的，树上的叶子逐渐显出一点黄色，在屋子里能听到不远处田野里的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