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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扬问司徒湖山:“有烟吗?”
“你不是肺不好吗?”
“来一支吧。”
司徒湖山把手电还给他,从贴身内衣加缝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过去,后来想了想,又给在场人士除了唐画以外一人发了一根:“抽吧,抽了好上路。”
他长叹:“想不到我司徒湖山英雄一世,断头烟居然抽得不是黄鹤楼。
淳于扬,现在后悔把我的那包黄鹤楼扔了没?这几支烟是我用草纸卷的,早知道会给你小子抽,我就加点儿辣油!”
淳于扬不理他,关了手电,站在黑暗里吸烟,让尼古丁、焦油、一氧化碳和各类致癌物质的焚烧气味在狭小空间里袅袅上升,抵御虫臭。
其余人也差不多姿势,一时地下甬道里十分安静,就看见几颗红色的烟头火星一闪一灭。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有蛆虫,后有石壁,毒发在即,除了抽烟,他们还真别无选择。
司徒湖山吐了个无形的烟圈,说:“其实这样也好,我孤家寡人,没老伴没儿女,比起独自一人死在荒郊野外或者流浪人员收容所,能跟你们一起死在唐家的密道里也未尝不可。”
周纳德惆怅道:“可我在西海岸还有父母呢。”
提到父母,唐缈也觉得鼻子酸,他本想提起衣袖偷偷擦一下眼角,没想到淳于扬所站立的位置距离他太近,抬手就碰到。
淳于扬便打开手电,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的肩膀上,纠结地将他推远了些:“别靠近我,臭。”
“……”
唐缈舍生忘死地朝淳于扬扑去,想把粘液糊在他脸上,被司徒湖山和周纳德赶忙一左一右拉住。
“算了算了!”
司徒湖山好言好语地调解矛盾,“他早晚要死,你别着急要他的命啊!”
周干部也过来人似的劝:“小唐,大家在同一个战壕里蹲了这么久,不说战斗感情也有点儿战斗友谊吧?淳于扬怕脏,你不能继续刺激他,但你有什么怨气可以冲我来啊!
你看啊,我们美中两国自从七十年代前期尼克松访华之后建交以来……”
啊哟!
!
!
离离忽又揪住了周纳德的头发,前后左右拉扯,将他往石壁上撞。
周纳德捂着头惊问:“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老喜欢打人啊?”
“几把日的,你坏到骨子里了,不打你打谁?”
离离说,“说再多他也不可能给你解药!”
“那是因为你们没中蛊!”
唐缈跳脚,“烦死啦!
!
!”
其余人都喊他别跳了,否则泼溅得粘液到处都是,万一溅到淳于扬脸上,丫暴怒,也许等不到中午十二点这故事就结束了。
说实话,如果淳于扬没有那层口罩的保护,这个故事也结束了。
他连续抽了两根烟心情才略微好些。
这人说自己曾得过传染性肺结核,所以要常戴口罩常洗手,尽量远离人群。
或许肺结核只是他用来掩饰自己过分爱干净的借口,就像交际障碍、不爱打招呼的人士常说自己近视眼一样。
他踩灭烟头,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