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瞻浅浅嗯了一声，算作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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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提笔，又开了副补气血的方子，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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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泠侧过脸，看着男人站在窗牖边，修长的手指紧攥着药方。

窗外雪影薄薄，忽尔一束干净温的柔落在他身上，步瞻微侧着头，仔细地听着大夫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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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上，是从她未见过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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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瞬，姜泠有几分恍惚，竟开始幻想步瞻若是寻常人家夫君，此刻该会是何模样。

如若他们是一对寻常夫妻，面对即将降生到这个世上的孩子，定然十分欢喜。

她会舒舒服服地卧在榻上休养，开开心心喝着夫婿亲手炖的鸡汤，满怀期待地为孩子取个好寓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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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针线活很好，会开始绣着小衣裳、虎头帽。

步瞻呢？。

他会买上一堆小孩喜欢的玩具，布娃娃、小风车、拨浪鼓还会添置舒适的婴儿车，将家中所有桌椅锋利的边角用柔软的布层层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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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他们是一对寻常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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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身影，姜泠两眼一热，酸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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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似乎某种感应，步瞻转头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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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泠将脸别到另一边，不愿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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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又低声与大夫说了什么，终于，吱呀一声门响。

步瞻将左右之人尽数屏退，端着那碗刚熬好的汤药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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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内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她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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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抬起床幔，轻声唤了句：姜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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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用被角擦了擦泪，吸着鼻子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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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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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两个字仍说得不带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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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日，姜泠定会乖乖坐起身，从对方手中听话地接过药碗。

无论多苦涩的药汤，她都可以不皱眉头地一饮而尽，但现在听着步瞻的话，她的内心深处竟隐隐生了些叛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