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时把住沈筠娆的右手，将她左手拯救出来，虚虚控在自己掌心。

「还疼？」

沈筠娆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来。

她太过于虚弱，浑身都没力气，连说话的劲都无。

时今衍将自己的手翻过来，显然是打算让她抓自己的意思。

沈筠娆细指微蜷，却没掐。

她已很久没心情起伏这么大牵惹的心绞痛了，今日这么一痛，仿佛将几个月的劳累都蓄于一体尽数涌来，脑子发木的胀痛，「我……」

她艰难动了动唇，极轻极轻的翕动出声，「我好累……」

这么遭抽疼让她身体承受达到上限，她急需休息，「想丶想……睡觉。

」

「好。

」时今衍将她缓缓放平躺好，边给她盖着被子边问：「身上还疼吗？」

时今衍的声音落入沈筠娆疲惫到极致的耳中，自带些缥缈虚无感，时间仿若在乍然间回到七年前，沈筠娆本就迷离的意识更为混乱。

在时今衍的再三询问下，她愈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轻哝：「疼……」

「哪疼？」

时今衍蹲在床边，长指轻轻抚上她面颊，将她凌乱散至的秀发勾起，挂回耳后。

他动作极度轻柔，却还是惹得微阖着眼睑的沈筠娆忽而委屈的轻努鼻尖，眼尾冷不丁滑下行可怜到极致的清泪，「你掐我……」

「掐好重……」

「好痛……」

「……还凶我。

」

阔别七年的控诉声跨越时空倾吐出。

可惜她太过羸弱，话语轻若无声，时今衍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待他复问时，沈筠娆已彻底进入梦乡，没了声响。

时今衍没再多问扰她休憩，只当她是疼狠了，指背轻缓拭过她眼尾那行泪。

良久，指腹缓缓落在她仍残存着月牙指甲印的指节处柔柔摩挲，语气低敛带怜，「哪来的坏习惯？掐这么重。

」

第12章「方便我搂腰么？」……

翌日。

沈筠娆醒来时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日是什么时候睡的，她那时实在太累，脑袋已强撑到极限的嗡嗡作响。

只模糊记得睡得正沉时，时今衍将她搂了起来，唤醒她的语气温潺到似是在哄小孩，哄着她将晚上的中药服下才让她继续睡。

如梦似幻的记忆让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

这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的美梦？

她虚虚抬指，缓缓拭过自己眼尾。

昨日……他好像摸了她这里，那感觉，就像七年前帮她擦去面颊血渍的动作般温柔。

温柔的有些不像时今衍，偏她又控制不住的反覆为他沉迷。

此刻的沈筠娆回想昨日，既雀跃又窘迫。

窘迫的是，自己竟在那种情形下明着心率不齐到发病，哪有人像她这样没出息……竟然会因为看到暗恋对象的身材激动到险些晕倒。

雀跃的是，他抱起了她，还满是柔情的那么哄着喂药。

光是回想，她就有些耐不住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