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把爆竹都放完了，待会儿你放什么？」表姐问邱雯，她记得邱雯小时候来这边过年，天一亮就拉着自己上街拿压岁钱买爆竹来着，现在长大了反而不喜爱那些东西了。

「我早就不放那些啦，就是觉得转瞬即逝，也没什么意思。

零点的时候我看他们放就好啦。

」

「那待会儿我们一起上街？新街今天很热闹，这会儿还在猜灯谜，而且站在拱桥上看烟花，位置绝了！

」

邱雯听着表姐说话，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一时分不清谁大谁小了，「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不然挤不上拱桥。

」

拱桥距离外婆家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表姐骑着家里的电动车载邱雯过去，路上两人聊起了闲天。

「姐，阿智哥越来越帅了耶！

」邱雯回想今天在烟花店门口遇见的董智，自己和他说话得夸张地仰着头，皮肤白皙，比自己表姐的脸看上去还细腻光滑。

「看来你阿智哥保养得不错，人到三十还能被你描述得跟个大学生似的。

」表姐在前面听邱雯说着，脸上不自己浮上一点笑意。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别人口中听见自己年少时喜欢过的人现在过得很好，外表也一如既往地卓越，她觉得自己以前审美挺好。

前面人很多，电动车过不去，她们把车停在桥对面的一个充电桩附近，牵着手走过去。

表姐被印有年娃娃图案的拨浪鼓吸引视线，盘算着给青青买一个回去，邱雯站在一旁无聊，刚拿出手机，就收到一张照片，蒋斯旻发来的。

一张超市关门，亮着牌匾的图片。

她怕蒋斯旻真的会来，没敢直接定位到家里，再说了，弯弯绕绕他也不一定找得到，索性发了新街超市的定位过去。

「我到了。

」

邱雯盯着手机发愣，直到这一秒也不敢相信蒋斯旻真的来这儿了。

「你没骗人吧？」

「我骗你做什么？」

表姐见邱雯愣神，喊了她几遍这人也没听见，便走过来低头扫了眼她的手机页面，哼哼两声，眯眼笑着，语气幽幽调侃：「有情况啊。

」

「你去吧，对岸有个茶室没关门，我去坐坐，待会儿来那找我一起回去。

」表姐说着就往对面走，一点不羼和她的事。

邱雯也调头往超市走，担心蒋斯旻等得不耐烦会走掉，一路小跑，可是新街这边人头攒动，她跑两步就得停下，在原地踏步，看着面前密密麻麻一片人影，焦灼得紧。

终于走出人流密集区，街头商户这边都关了门，没几个人，邱雯一眼看见超市外的蒋斯旻。

他穿了一件没什么设计的黑色羽绒服，里面随意套了件松灰色连帽卫衣，身体靠着一辆黑色jeep，站在暖色调的路灯下，显得整个人更加清冷。

他微仰着头，眉眼舒懒，不知在想些什么。

邱雯没急着跑过去，也没开口叫他。

她只要这样远距离看着他，喜欢看他这样一副若即若离的孤独模样，让她想把所有温暖都同他分享。

一阵冷风划过，蒋斯旻耸了耸肩，垂下脑袋踢脚边的雪，瞥到左手边有个人影，抬头掀起眼皮看过去，看见手机里一直没回话的女孩戴着个熊猫耳朵的围巾手套连体帽，两只手插在手套里，眼睛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看。

蒋斯旻忽然就笑出了声，两人这么在大冷天罚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