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逍捂着鼻子闷哼一声：「我靠，我希腊雕塑般英挺的鼻子。

」

「噗。

」

尉迟霁那边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皮。

这里已经没有光线了，氧气浓度也变得很低，怕毁容就不要乱撞。

」

阳逍撇撇嘴：「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停下来……」

阳逍话还没说完，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一个冰冷柔软的东西握住了，他下意识想挣脱，握住他的那个「东西」便抓着阳逍的手腕捏了捏，阳逍这才明白，这是尉迟霁的手。

他的手好冰啊。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你第一次下水，还不适应。

牵着我的手，我带你走。

」

尉迟霁说着，又开始缓慢地往前游，只不过这次，他一直抓着阳逍的手没松开。

阳逍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尉迟霁肯定是察觉到自己害怕才来拉他的手……不过尉迟霁并没有戳穿他那点小心思，反倒帮他找藉口，小心地维护着他的自尊心。

阳逍觉得心口微微发烫，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这不像第一次见到尉迟霁被他的脸惊艳到，因而心跳加速，也不像因为信息素而单纯产生的生理反应……硬要说的话，这种感觉更接近于「心慌」。

阳逍努力稳了稳心神，用力握紧尉迟霁的手，也不再说话，只紧紧跟在他身后。

这条隧道好像突然变短了许多，阳逍沉浸在纠结的心情中无法自拔，等回过神时，才发现他们两人竟然已经游到了隧道的尽头。

从隧道出来之后豁然开朗，水质也忽然变得清澈透明，跟他们学校里那个肮脏的人工湖完全不是一个标准。

阳逍想，还好他们过来的时候把盖子盖上了，不然岂不是污染环境？

这个清澈的水潭就是尉迟霁的目的地了，他终于开始从水下往上游。

可是从水底到水面的这段距离原来有这么长的吗？他们学校的人工湖其实就是个小破湖，光看现在的距离，他俩反而像掉进深海里了似的。

跟着尉迟霁来到水面之后，阳逍整个人都快冻僵了，那水膜虽然可以隔绝水里的杂质，但是并不保暖，泡得时间久了阳逍吃不消，到岸边时阳逍已经没力气了。

尉迟霁搂着阳逍的腰把他连拉带拽扯到岸边，阳逍一下子扑在岸上，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道：「你……你怎么还有力气，参加过铁人三项吗？」

尉迟霁先窜上岸，然后把阳逍拽上来：「因为我的力气都用来划水，而不是说话。

」

阳逍躺在岸上彻底动不了了，只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居然嫌弃他话多，现在让他说话他也说不出来，又冷又累，很想钻回被窝睡一觉。

尉迟霁却忽然抓住阳逍的胳膊，蛮横地把他往宽敞的地方拽，他动作非常粗暴，拖他的时候就像拖尸体，这让阳逍恍惚觉得之前在水底下那个温柔地握住他手的尉迟霁是个幻觉。

「我靠……你干嘛！

」

阳逍一骨碌爬起来，却见尉迟霁正紧紧盯着水面，随口回答道：「岸边湿气重，别躺在那边。

」

阳逍直觉觉得不对劲，便顺着尉迟霁的目光往水边看，这时忽然听到「哗啦」一声，一条暗褐色，布满斑斑驳驳花纹的鱼尾巴猛地拍在岸上，一霎那草屑飞溅，土块迸射，被拍起的土石飞出来好几米远。

阳逍只顾睁大眼睛盯着岸边，都忘了躲开，尉迟霁反应迅速，将阳逍拽过来护在怀里，土块都被他的后背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