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烟雾滚滚的不远处，忽然多了道人影，穿着灰色裙子，皮肤雪白，纤细柔弱，行动举止间都像极了虞年年，他错愕极了，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她的脸。

&esp;&esp;那人许是站的累了，又蹲在桥上，远远朝着他挥手，一副愉快模样。

&esp;&esp;一阵风吹来，面前的纸钱烟灰纷飞，人忽然不见了。

&esp;&esp;姚生吓出一身冷汗，忙将纸钱烟灰踩灭。

&esp;&esp;一个壮汉，身体都在发抖。

&esp;&esp;他忙跑回去，慕容澹还在床榻上卧着，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嘴唇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大概是有做了噩梦。

&esp;&esp;姚生迫不及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慕容澹了，声音发抖，轻轻喊了他一声，“殿……殿下。”

&esp;&esp;慕容澹锐利的凤眼猛地睁开，里面尽是茫然，“什么？”

&esp;&esp;他现在心情差得很，他没梦见虞年年，却梦见了自己的母亲，手里持着一丝长发，长发上沾着粘稠的液体，在烛火下闪着光，惊慌失措地看向他。

&esp;&esp;慕容澹看向跪着地上的姚生，神色冷然，将用体温焐热的玉揣进怀里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esp;&esp;如果没有正经事，他就宰了姚生。

&esp;&esp;“殿下，殿下，属下刚刚在湖边，似是见着虞姑娘了。”

姚生红了眼眶，忍不住拽着衣角，“殿下，兴许，是有用的。”

&esp;&esp;慕容澹扯住他的衣襟，将人提起来，白皙的颈上青筋狰狞爆出，猩红的双眼与他对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esp;&esp;若是假的，你完了！

&esp;&esp;他向来冷漠狠戾的眼睛里如今装满了脆弱和不安，还有显而易见的期待和疯狂。

&esp;&esp;像是即将渴死晒死的人，忽逢头顶乌云蔽日，雷声阵阵，期待着暴雨来临。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姚生能看见年年，他却看不见？是年年真的怨恨他了吗？所以不愿意见他。

&esp;&esp;慕容澹不敢细想，他如今只想再见她一面，告诉她自己有多后悔，以往的自己，是多畜生不如，对她辜负良多。

&esp;&esp;他就想见见她，告诉她别怕。

&esp;&esp;“在什么地方，带孤过去！”

慕容澹顾不得换衣裳，径直穿着那件黑色的冬衣袄子。

&esp;&esp;“在湖里的桥上，虞姑娘穿着灰色的裙子，朝着属下招了招手，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一定是虞姑娘没错了。”

姚生手忙脚乱，话也说的磕磕绊绊，带着人往湖心的桥上奔去。

&esp;&esp;桥边不远处的岸上还散落着他方才烧纸的残灰冷烬，夜风一吹，纷纷扬扬朝着天上狂舞，像是起灵时候的惶惶冷寂。

&esp;&esp;“人呢？”

慕容澹抓着他的衣领，摇晃着拼命询问，“人呢？你倒是说人呢？！”

&esp;&esp;姚生摇头，“属下不知，属下真真切切见到虞姑娘了，她就站在桥上，比以往还要消瘦。”

&esp;&esp;慕容澹一听那，“比以往还要消瘦。”

便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