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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着梳子塞到桑香手里,她不肯接,齐晏忽而温柔含笑道:“他好歹救过你的命,你不该知恩图报么?至于你教他学剑之时,他要敢对你有半点不规矩!
我就把他的手指喂马蜂窝、白蚁窝,保管噬咬得他生不如死!
你看怎么样?”
桑香听得后背疙瘩都起来了,他狠心起来当真是可怖!
但她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倒肯握着木梳子给三公子细细梳头了——对镜时如此悠闲、静好,两人都只愿停留此刻。
齐三公子更禁不住想,哪怕要他死在这一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冬夜向晚,自齐三公子以为谢阿弱死后的近两月来,一直敷衍魏园事务,荒废耽搁,那时他以为他连一个谢阿弱都保不住,还要管谁水深火热?这会他心满意足,直觉苍天待他总算不薄呢,这才终于想起他这个魏园之主该干的正事来。
是而上了灯,高燃了红烛,他命青衣小侍将往日分舵递呈来的命案卷子都翻了出来,足有一大口箱子那么满——可世上不平事这么一箱子岂能尽装下了?不过尽人事罢了。
他展阅这些案子时,桑香正在阁外练剑,他想瞧见她身影,是而启了纸窗,一点寒风吹却又有何妨?他就着这风下摇晃的烛火,心底装着她的月下弄剑的清影,倒是满心安定,她练剑练了半宵,他亦览阅卷案半宵,直挑到一个苗疆疆主朱家家门里的案子时,他倒专门拣了出来,取了朱笔勾注。
这倒是个深入苗疆、探听虚实的契机!
他亦很想知道,是谁握准了他的软肋、拿阿弱的巫蛊人偶来要他的命?
想着,齐三公子便吩咐着青衣小侍备好两驾马车,明日他倒有心带着桑香、魏冉还有几个心腹人一块去苗疆查探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不跟饲主讨论小说了,不然我同她说下文是齐三公子带着两只菜鸟上苗疆破案子了,她肯定会说这个新案子其实是一个杀手组织举办的基层下乡游学活动……
写文的时候也会有点心情复杂,要写得文采好啊,剧情妙啊,人物妙啊,主旨高啊……吧啦吧啦的,太麻烦了(主要是能力跟不上)。
能把文写得像电影《东成西就》一样欢乐幸福就好啦……(治愈住院的小白也是一条重要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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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免费阅读49同车舜华
五更天刚过,车马行李都备好了,齐三公子、桑香都起了个早,阮、宁、薄三人亦收拾妥当了,魏冉一直由宁晓蝶照拂,亦听闻消息要去苗疆——桑香去,他自然也跟着去!
是而晨雾曦微、寒意料峭的魏园门口,一行人聚作一起、上了马车。
齐三公子和桑香自然同坐一辆,阮、宁、薄三人自然是另坐一辆,而魏冉想也没想就要往桑香坐的马车去。
桑香怕魏冉惹那三人生气,不如她管着好一点,所以替他打着马车帘子、请他进来,可齐三公子却轻微骞眉,周身勿自流转不满,淡淡道:“魏兄,这辆马车小,你去后头那辆,宽敞些。”
魏冉却笑嘻嘻道:“我老婆叫我坐这辆呢,一路挤着更好,挨得近,情儿长。”
齐三公子脸儿一沉——连气恼都俊,魏冉在心底真是不服极了,这齐三公子要不是有一副好皮囊,能夺了他的桑香?桑香这时才怕魏冉真的触怒了齐晏,到时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更何况这一路还长得很,他俩坐一辆车里,岂不是永无宁日?桑香只好以退为进,道:“那你先去后头那辆车坐着罢?”
“我死都不去!”
魏冉死缠烂打,齐三公子淡然道:“你要不去后头那辆坐着,我就把你捆起来,让陶五柳好好伺候你!
到时别说是同车下山了,连一天舒坦日子你也别想了!”
“你有什么了不起!
仗势欺人!”
魏冉气得脸色铁青,齐三公子却从袖底取出一把未揩开的纸扇来,倒提扇身,扇柄指着魏冉,作势道:“你去不去后一辆马车里坐着?不去我就点你穴了!”
齐晏以虎狮之力搏兔,魏冉咬着牙,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马车,坐上了后一辆。
一番纠缠不清总算尘埃落定,齐三公子靠坐马车织花锦垫,今日他换了身墨青色锦衣,袖摆绣滚边青线缠枝莲,发簪亦是束玉,如琢如磨,美玉清光;相较之下,桑香倒仍是一身素华白衣,红流苏挽紧袖摆,腰上亦只束红绦,头上只用红绳束发,半挽半放,似瀑似缎。
齐晏对付魏冉很有办法,桑香只婉言道:“让他坐一车也无妨罢?一路上正好让他背些招式心法。”
“招式心法哪儿不能背?”
齐三公子说话很淡,却总是让人忍不住竖起耳朵细听,这会他又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万一我想要同你亲热,他在岂不碍事?”
桑香语涩,低了头,只道:“你原来还存了这么段下流心思?怎么从来不见你害躁?”
齐三公子看她娇柔——是他心念念的阿弱呢,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他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会管什么下流不下流?又为何要去理会什么害躁不害躁?齐晏含着笑道:“这一路也远,昨晚歇得晚,今晨也起得早,你倦么?不如靠着我再睡一会罢?”
齐晏温柔体贴起来,说话还算正经,桑香犹疑着该不该拂他的好意,齐晏早伸了手、揽着她靠在他肩上,本该是天寒冻日,车里也不曾置什么暖炉子,但他身上却暖得很,衣上亦是重香,桑香睡在他怀里倒很如意,马车颠簸一路,她心安,竟一觉睡得很沉。
这一路行到了晚上,也约摸有三百里地了,傍晚时分,寻一处落脚地,到了一个同安镇,原不是什么大镇子,齐三公子掀帘瞧时,街上家家客店却都挂出了店满的告牌,心底倒不由有些诧异——这个镇子他从前也路过,从没见这着这样热闹的。
正疑心呢,听见街上有人奔走相告道:“好了好了,明早就能打通了,车马都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