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眉头轻蹙。

翻了个身撑起来，抓住春渥的手道：&ldo;ru娘，他提起我的出身，还有和云观的关系。

我觉得这人真可怕，他身在皇城，但是洞悉天下事，我怕没等我有什么动作，就被他正法于宣德门前了。

&rdo;春渥点住她的唇道：&ldo;杞人忧天，你的出身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妨碍。

他要的不过是和大绥皇帝有牵扯的女子，管他是否出自大内。

再说怀思王，你们之间的事，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

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谁能拿来当真？你只要一口咬定不过是旧识，他就算要动你，也得顾忌你身后的绥国。

&rdo;她听了又仰回去，轻声道：&ldo;我是这么说的，怕他信不实罢了。

这人看来不好糊弄，眼神像刀一样，他看着你，会叫你不寒而栗。

&rdo;春渥怜悯地看她，&ldo;你怕了么？在建安时我就劝过你，有些事不能轻易动心思。

你是弱质女流，又没有一招半式傍身，凭什么……&rdo;话赶话的，险些说出口。

她回身看了看，寝殿里并无外人，便悄声道，&ldo;现在还不算晚。

郭太后的意思，你若不想放在心上，便用不着理会。

如果能登上后位，定下心来追随官家，未为不可。

你想想，皇后不当，偏要回去寄人篱下，毁的是你自己。

什么成国长公主，就算封你个镇国公主又怎么样？金姑子和佛哥，你不可太过信任，心里所想，自己要有保留。

路终须你自己走，好与坏，甜与苦，都要你自己承受。

&rdo;秾华被她说得惶惶的，左思右想委屈气涌，牵着她的袖子道:&ldo;我知道娘是为我，可这事我打算了好久，不会有更改。

你说的是，我和云观之间怎么样，只有我自己知道。

究竟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

&rdo;春渥看她坚决，知道等闲劝不回来，没办法，唯有问她，&ldo;怀思王走时年十六，也不算小了……他没有碰过你罢？&rdo;秾华顿时红了脸，&ldo;娘想到哪里去了，他是守礼的读书人，我自小也学女德，怎么能做出那种逾越的事来。

&rdo;春渥松了口气，笑道：&ldo;我料你不会，也是为了安心才问你。

唯恐你不知道其中厉害，回头要进幸，出了纰漏就活不成了。

&rdo;她尴尬地掖掖脸，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渐渐呼吸匀停，大约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