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叡道：“你做我的皇后，我连兵权也给你，我要是再敢负了你，你要是想捅我一刀你就可以捅，行不行？”

&esp;&esp;秦月冷笑：“我要是真捅了你，我岂不是成了祸乱朝纲的千古罪人，你想得美，做梦，你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esp;&esp;萧叡深吸一口气，问：“那你与我说，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答应做这个皇后？你要什么我都依你。”

&esp;&esp;秦月回想起那个梦，萧叡这样自私的人能胡言乱语到这个地步，确是真的爱她。

可能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识抬举，但她仍然不想松口，不然她这十几年的折磨算什么？

&esp;&esp;男人，在没有钱没有权的时候

&esp;&esp;一阵狂风突然撞进窗棂，偌大空寂的宫殿里，青色的纱帐被吹得翻飞而起。

&esp;&esp;秦月并未想要留下，从未布置过住处，她就像是逗留此处的一缕亡灵。

而此时此刻，萧叡想要把她拉回人间。

&esp;&esp;无人敢接近他们。

&esp;&esp;她气到极点，反而显得诡异的平静：“你疯了吗？萧叡。”

&esp;&esp;她不敢置信萧叡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萧叡这人精明算计、猜忌多疑，却不是个疯子，说不出这种疯话来。

&esp;&esp;萧叡嘴唇被她咬破了，沾着一抹血，凝固之后显暗红色，他的脸色却无比苍白，在这黯然糟糕的光线之中，甚至像恹恹病容，只观外貌，比起怀袖，他更似亡魂，他道：“是，我是疯了。

自你死在我怀里那一刻时，我便疯了。”

&esp;&esp;秦月凝视着他，萧叡看上去仍然是平静的，他吐出每一句话时看上去都慢条斯理，完全不像是个疯子，却愈发显得癫狂。

&esp;&esp;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

&esp;&esp;明明萧叡那般高大，自上而下地看她，她却没有被蔑视的感觉。

&esp;&esp;此时此刻的场景以前也曾有过无数次，在这大作的冷峭狂风中飞掠过回忆，一气儿被翻出来，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esp;&esp;她二十岁时，萧叡高居王座之上，命她不得离宫，赐她尚宫衣冠。

&esp;&esp;她二十一岁时，一面做尚宫，一面服侍萧叡，萧叡给了她一碗又一碗避子汤，觉得她身份低贱，不配为他生子。

&esp;&esp;她二十五岁时，萧叡改变主意，说什么赐她荣幸，可诞下公主，便可得妃位。

&esp;&esp;她二十六岁时，萧叡逼她做皇贵妃，又要她生个儿子，允她继后之位。

&esp;&esp;萧叡何曾考虑过她愿不愿意，纵使是不愿意，也尽由得他个人安排。

&esp;&esp;她的意愿何足道也。

&esp;&esp;彼时她不过蚍蜉之微，生杀荣辱皆在萧叡掌心，谈什么选不选择，不过都是萧叡“想”

或“不想”

。

&esp;&esp;但这次不一样了。

&esp;&esp;她想走，就算萧叡拦她，她也有法子可以走。

她不敢再信萧叡，这几年萧叡的凄惨鳏孤，她心里其实明了，这个男人或许是已变了。

&esp;&esp;不说高低贵贱，她在知道萧叡甚至想过要立她的女儿作皇太女时，她其实就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些疯了。

&esp;&esp;而眼前，萧叡真的疯给她看了。

&esp;&esp;秦月接过剪刀，尖头对向他，抬起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你以为我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