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何处？花月无期。

朦朦似心，渺渺如梦……

他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隐隐绰绰的景象，走马观花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俱是浮光掠影，看不真切。

他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楚家村，和他的爹娘一同吃饭、睡觉、说说笑笑。

顷刻间，所有的景象陡然破碎，他的亲人也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他一人藏在尘雾中，形单影只，无依无靠。

杂乱刺耳的叫骂声响起，仿佛要震碎他的耳朵。

——“狗东西！

克父克母的丧门星！

别仗着我们可怜你，就敢和我们叫板！”

——“敢偷食吃？看我不打死你！”

——“又偷听本夫子的课！

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野孩子野孩子，没爹没娘没人要！

偷东西偷东西，没脸没皮真害臊！”

……

蓦地，辱骂声、殴打声全都消失不见，浓郁的尘雾缓缓消散，周围似乎也清明了一些。

“景修，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迷雾中。

即使看不清她的面容，他也能一眼认出她来：“楚楚，你来了。”

“今日学堂先生教了《千字文》，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女孩似乎在笑，声音也变得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