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好事。”

玄清子盘腿坐在湿草上，在龙骸山山顶远望着大海。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在疏桐三人和玄清子中间形成珠帘，雾气腾腾。

山顶是一片祭坛，周围五根通天的石柱，铭刻着蕴含力量的古老文字。

铁链如盘龙一样缠绕，就像是禁锢着一头洪荒猛兽。

他们就正好在祭坛中央，大雨淋透全身。

“你有很多疑问，我没猜错的话。”

玄清子呼着浊气，在雨中化作白雾。

“嗯。”

疏桐端正站着，像是一个军人，雨水顺着全身淌，对他却毫无寒意。

“我从这里逃出去时，遇到了个人，叫做欧阳客。”

疏桐说道。

话毕，玄清子默默点了头，看着比日前更加浑浊的大海，在翻腾、奔涌、浪水涛涛，像是潜藏的猛兽。

“欧阳客说起来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他是冰灵，千古来的最强之人，却败在长生之痛。

灵鬼是世间最后一位神，得其力量可永生，但神终归是神。”

玄清子说着，眼神变得比这海更加污浊，眼神深处是无尽的苍凉。

他好像看见了那个男人，坐在高座上，喝着比血还浓郁的腥酒，然后手指一动，便可抹杀万物。

“他是敌是友？”

“敌，他可以为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冷血而无情。

他视天下为敌，却向来只信自己。”

玄清子说得振振有词，但马上他又叹了一口气，那个天真浪漫的孩子，在他们杀出的尸山血海中成长，又怎能不为敌。

疏桐点点头，擦了擦眼睛上的雨水，“我看见有些人拿出一块令牌，就连欧阳客都得让三分，我看见你们拿出一块令牌，成了谈判席上最大的资本。”

“你说弑神会？”

“嗯。”

玄清子随之掏出了那块令牌，摸索着上面精美的纹路，凉意顺着手传来。

“弑神会，早成为历史了。

师父创立了弑神会，培养了七个高手，带着他们封印灵鬼。

但师父走了，他们七个却因一本长生经打得头破血流。”

玄清子冷笑一声，很多事情不愿回首。

疏桐忽然想起了魂，提着镰刀，披着黑袍，说话总是少不了万物臣服的气势，用行动告诉自己，是有啥了别人，才不会被杀。

“那……”

他忽然顿了顿，魂的意念闪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了嘴，说不出话了，“那魅影呢？”

疏桐呼了一口气，换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