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泠被熟悉的气息包围。

她怔松的抬起头，对上付屿臣的眼睛时，却整个人如同被吸入了漩涡中一般。

眼前的男人比她高上许多，只是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面容被浓郁的黑衬得如琳琅珠玉一般，眼如点漆，依旧如往日那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俯瞰着她。

对上他的眼睛，姜司泠恍若在耳边又回响起了他以前说过的一句句话——

“我无法承诺你永远不分手，这不是靠承诺就可以成为永远的，还是说，比起事实，你更喜欢听假话？”

“结婚不过是一张无用的证书，财产公证后，你也分不到钱，和现在的区别在哪？你的事业上升期，理智些。”

…

那时的付屿臣，冷静，理智。

他的眸子里仿佛看不清任何的情绪，当真如同那九天之上掌控人生死的神佛一般，无欲无求。

不管她吵，还是闹，他都只是用那双冷淡平静的眸子看着她，安静的等她发泄完后，抬手摸摸她的头，和她说——

“生气气到的是你自己，和你身体里为你工作的细胞，不划算。”

她一度崩溃。

每次生气，她都仿佛一拳打在空气上。

姜司泠一度觉得，若是他真的在意她的话，怎么会不管她如何崩溃，如何痛哭，他却连一丝的情绪都没有，就仿佛她这个人根本引不起他的情绪波动。

哪怕是因为这事闹，付屿臣也只是温和微笑着看着她说——

“控制情绪，是我从小需要被训练的课程，付家人的情绪，都被戒掉了。”

…

可同往日不同的是，以往那双仿若无欲无求的眸子里，竟是多了几丝急切的情绪。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忽然沾染了世俗一般，变得鲜活起来。

姜司泠觉得有趣，紧俏的小脸勾起淡漠的笑，冷笑了一声，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付先生，艺术加工罢了，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

冰冷的话语刺激下，只见付屿臣瞳孔紧缩，攥着她的手的力道重了几分，片刻后却又仿佛被她冷厉的眉眼给刺激到，怔松的松开了手。

“……”

“我是个演员，这都是假的。”

假的？

听到这两个字，付屿臣的心底有一瞬的刺痛，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恢复了平静，“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瞬间冷静下来的模样，就仿佛刚刚付屿臣那一瞬的失态，不过只是她眼花。

“不用道歉，不相干的小事影响不了我的情绪。”

姜司泠平静的扭过头抱胸看着那边的导演和宋思若，“试镜完了，可以了吗？”

导演微笑的点头：“好的姜小姐，试镜完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好。”

…

姜司泠才刚出门，还没走远，就听到了里边宋思若几乎带着破防的尖锐声音。

“她是个女配！

凭什么擅自加戏！

？我才是女主角！

我认为姜司泠小姐不适合这个电视剧！”

“我不同意她进入这个剧组！”

光是听着这几句对话，都能感受到她喷涌而出的崩溃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