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中就有这一本西凉游记。

&esp;&esp;不过这书不如李敏生其他的大齐游记出名，坊间刊印不多，舒清妩以前应当没有读过。

&esp;&esp;贺启苍见萧锦琛又重新把精力放回折子上，心里暗自揣摩一番，正想着一会儿跟南书馆打一声招呼，给丽嫔娘娘那加些游记，就听萧锦琛又开口了。

&esp;&esp;萧锦琛手上不停，一边飞快写着朱批，一边道：“让南书馆加紧着些，不拘话本、医书、药理、游记，多给备着些，明日先给丽嫔送一批过去。”

&esp;&esp;贺启苍立即答：“是，臣遵旨。”

&esp;&esp;这么想着，贺启苍心里感叹：真是再没比丽嫔娘娘更有脸面的了。

&esp;&esp;能让皇帝陛下日日惦记，几日不见就要念叨一回的，从贺启苍开始伺候他起，这是头一位。

&esp;&esp;或许皇帝陛下自己还没觉察，但贺启苍可以肯定，在他心里，恐怕除了先帝爷，就数丽嫔娘娘最重要。

&esp;&esp;这种重要无关乎情爱，也不牵扯利益，他只是单纯的思念她、关心她、爱护她。

&esp;&esp;没有缘由，也没有因果，大抵只是因为这个人正巧出现在他眼眸中。

&esp;&esp;适逢其会。

&esp;&esp;一眼便不能忘。

&esp;&esp;

&esp;&esp;春日午后的御书房，同往日没什么不同。

&esp;&esp;萧锦琛在奋笔疾书，偶尔批评政令，偶尔夸奖朝臣，他话不多，每次都针砭时弊，直击对方痛处。

&esp;&esp;也不知怎么的，他今日的效率特别高。

&esp;&esp;往日里都要拖到完善钱才能处理完白日的政事，今日差不多申时就全部批完，结束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不知自己竟是忙得一口茶水都没来及的喝。

&esp;&esp;他放下朱笔，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下意识往雅室看去。

&esp;&esp;就看舒清妩不知何时从罗汉床上换到窗边，正让暖融融的阳光晒着后背。

她低着头，拉长了纤细的脖颈，整个人颇为娴静。

&esp;&esp;她正在读书。

&esp;&esp;舒清妩读书的时候是很安静的，她也很喜欢读书，在五花八门的书本中，有着她前所未见的世界，也有着她从未体会过的风土人情，待到一本终结，她总是觉得空落落的，很想跟着书中人物继续他们的故事。

&esp;&esp;大抵是因为这份认真和专注，让她听不到外面的噪音，也让她察觉不到萧锦琛的动静。

&esp;&esp;萧锦琛让贺启苍帮自己捏了捏略有些酸痛的肩膀，然后便也行至窗边，隔着珠帘安安静静看着舒清妩。

&esp;&esp;他很少有机会这么关注一个人。

&esp;&esp;这个人是他的妃子，是后宫诸多女人之中的一个，是原来所不熟悉的陌生人，也是偶尔缠绵缱绻的伴侣。

&esp;&esp;父皇曾说过，女人只不过是用来生育皇嗣的，不值当用半分心神。

&esp;&esp;他无数次跟他这么说，每日里耳提面命，在他略长大之后，就只让年纪略长的李素沁和贺启苍贴身伺候他，根本不让宫女们围着他转。

&esp;&esp;萧锦琛曾经不以为然。

&esp;&esp;他觉得父皇根本不用如此紧张，他看女人都是一个样子，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也大抵看不出美不美丽，只要人都是安分守己的，那就可以平稳度过一生。

&esp;&esp;但是现在他发现，父皇是对的，也是错的。

&esp;&esp;他耳提面命是对的，对女人的看法却是错误的。

&esp;&esp;萧锦琛并非真的只是个冷冰冰的人偶，他除了是皇帝，更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