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不傻也不笨，也不是那等热心肠的直性子，”

舒清妩柔声道，“许多事，我都是权衡过才开口的，是，我知道许多事都不是我能管也不应该我去管的，但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一直提醒我，做人还是要干净敞亮。”

&esp;&esp;明知道别人有难不去伸手，良心总会不安，上一辈子她在污泥中死去，重活一世虽要越发谨慎和小心，却也不能让自己依旧沉浸在污泥之中。

&esp;&esp;王选侍的事她看在眼里，多提点一句也是好的，最起码，她心里会安然一些。

&esp;&esp;周娴宁似乎是听明白了舒清妩的话，又似乎没怎么听懂，她只是安静地站在舒清妩身边，低头沉默不语。

&esp;&esp;舒清妩轻声道：“每个人做任何一件事，不过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但你也要分清楚这些事到底能不能做，可不可为，权衡利弊之下，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心，守护自己所坚持的底线，那么就可以去做。”

&esp;&esp;大概平生里头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周娴宁缓缓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向舒清妩。

&esp;&esp;其实周娴宁比她的婕妤娘娘还要大上三四岁的样子，也在宫中浸淫多年，她所经过的事，舒清妩应当都没经历过。

&esp;&esp;但她却还是发现，舒清妩的想法和内心，都比她们要广阔得多，也深沉得多。

&esp;&esp;她的内心如同一片静海，海面之

&esp;&esp;上云淡风轻，海面之下波涛暗涌。

&esp;&esp;周娴宁一路行来，满身伤痛，孤独无依，却在舒清妩这里，头一次尝到了关怀和教导。

&esp;&esp;这是难能可贵的。

&esp;&esp;舒清妩认真看着周娴宁，语气越发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

&esp;&esp;“如果我因为怕未来看不见摸不着的危险就去忽视自己的内心，如果我明知道可以伸手却背离初衷，如果我一而再再而三放弃自己的坚持和信仰，那么到最后，待临死之前，我一定会后悔。”

&esp;&esp;人生没有如果。

&esp;&esp;她能死而复生，已是天赐良机，大抵这一辈子再浑浑噩噩下去，便再无重生的可能。

&esp;&esp;上苍多怜悯。

&esp;&esp;天神在上，凡人飘零，大抵世间万物都逃不过命运的法眼。

&esp;&esp;舒清妩不知道自己为何能有如此机缘，却也清楚，若是此生再不去好好生活，便是辜负了这一番神机。

&esp;&esp;所以她在醒来的

&esp;&esp;萧锦琛见她一脸探究，虽说略有些隐藏，可确确实实不知今日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才松了口。

&esp;&esp;“叫你宫人进来伺候，朕去寝殿等你。”

&esp;&esp;说完话，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esp;&esp;舒清妩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待周娴宁并云雾进来，舒清妩才皱眉问：“怎么回事？”

&esp;&esp;云雾刚一直在寝殿里布置，不知出了什么事，倒是周娴宁在院中看到萧锦琛黑着脸进了景玉宫，便说：“娘娘，陛下是一刻之前到的，庄六要去行礼还被贺大伴拦下，待到了暖阁前也不让奴婢禀报，奴婢只好退下。”

&esp;&esp;这么一说，萧锦琛一看今天就有气，只是他惯于憋着，别人不好猜到底因为什么。

&esp;&esp;舒清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把刚才那身半湿的中衣换下，坐在椅子上让云雾给自己干发。

&esp;&esp;周娴宁赶紧给她加了一个手炉，低声说：“陛下进来后，庄六厚着脸皮跟贺大伴打听，然后跟奴婢说是长春宫出了事。”

&esp;&esp;舒清妩略有些吃惊，她下意识问：“凌雅柔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