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法庙，这日难得庙中所有人都聚在院中。

乃是老和尚慧明主动让所有人前来，说是检查和指点众人修行。

孟元已经回来两日，对于他去做了什么老和尚并未过问，自上次师徒二人辩法谈心之后，慧明已经明白自己这个徒儿走上了一条亘古未见的道路，他已经教不了什么了。

大师兄妙言坐在左侧不发一言，二师兄妙乐这两天似乎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宽厚的模样，坐在中间像个弥勒。

而孟元则是领着曼珠一起坐在最右边，鬼船上龙女之事他并未告诉徒弟，那死去的龙女到底有没有别样心思还不能确定，因此暂时还是不要让二人接触为好。

“妙言，闭口禅乃是通过熄止一切凡心杂念和身语意证入合一境界来达到清净身口意三业的境界，如今你的心太杂了。”

妙言面露惭愧，低头不语。

随即老和尚又看向妙乐，面色似乎更加严厉：“妙乐，何为不净？”

妙乐急忙执礼回道：“师父，不净者乃污秽也。”

“错也，不净乃是色身，身处红尘必染不净，皮囊皆外相，只从色空不二，非空非有，从有进手方可证得空相，你看不破这层外相便会被困在色身之中，最终也是一团腐肉污秽。”

妙乐听得是一头雾水，反而一旁的孟元有些意动，这非空非有之说却不正好契合他心经中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师父，弟子愚钝。”

妙乐也有些羞愧的低头答道。

老和尚摇摇头：“非愚钝也，寻個时机，你也该到外面去走走了，或可与你师弟身边能有所得。”

孟元应道：“弟子必不会藏私，只是师兄所修之法实非在身，而在心。”

慧明闻言暗自点头，果然是智慧尽生之人，无论是闭口禅、大不净虚空经、还是孟元所修行的莲花度厄心经，皆非求外，而是求内，戒律只是让人更加的去贴近内心。

而三徒当中，妙言的法门最为简单，妙乐的最为凶恶，妙恶的最为平淡。

师徒几人经过这番讲法一时间倒是和睦了许多，甚至让孟元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寺中依旧祥和从未有过天魔之事。

或者说，方才老和尚那番对佛法的指点是对众弟子所说，还是对天魔所说？

直到日落师徒几人才各自散去休息，孟元依照习惯依旧到后山去与僵尸们讲经说法，刚坐上往常那块石头。

忽然便察觉到它‘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