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睡了多久？几点了？

&esp;&esp;向嘉升起座椅靠背缓缓坐了起来，浑身疼，特别是颈椎都快断了，脑袋也疼。

她揉着脖子，降下副驾驶的车窗呼吸新鲜空气。

&esp;&esp;是溧县，但不是她熟悉的溧县，陌生的菜市场，十分热闹。

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响着叫卖的喇叭。

&esp;&esp;本地方言混着僵硬的普通话，充满了人间气息。

&esp;&esp;这一觉睡的非常舒服，她狂跳的心脏此刻很安静，仿佛被包裹在熟悉的阳光里，她安全了。

&esp;&esp;向嘉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空气中飘荡的味道很复杂，有熟食的香也有农产品的土腥味。

味道混在一起，十分复杂。

&esp;&esp;起风了，远处有新鲜的玉米香气飘来，像是记忆中的玉米小饼。

新鲜玉米打成浆加一点小麦粉，经过发酵烤制出来的小饼子，很香很甜。

&esp;&esp;以前外婆来县城卖绣品，卖到钱就就会给她买。

&esp;&esp;林清和拎着两个袋子出现在视线尽头，他还穿的那件衬衣，但裤子换掉了，换了条非常不搭配的运动长裤，脚上的鞋子换成了白色运动鞋。

&esp;&esp;他很高，长得好看，在人群中非常引人注目。

&esp;&esp;他停在一个老奶奶的摊子前，很快就带了一兜子东西大步走过来。

&esp;&esp;“林老板。”

向嘉喊了他一声，林清和抬头看了过来。

&esp;&esp;他脚步停顿，蹙眉看着向嘉。

&esp;&esp;她刚睡醒，身上还带着蓬松的睡意。

皮肤雪白，乌黑长发懒懒地披在肩头，像是一株开在山间的白兰花。

&esp;&esp;她的攻击性还没有苏醒。

&esp;&esp;“要手绳吗？”

摆摊的阿婆问道，“纯手工编织的手绳，可以给你女朋友带一个，很便宜的，五块钱两个。”

&esp;&esp;“我没女——”

林清和拒绝的话说到一半想起来他好像也许大概是有的，虽然是名义上，那位昨天□□熏心强行买了他。

&esp;&esp;很烦，他为什么会答应？大概是不想活了，自毁。

&esp;&esp;阿婆抱着的箱子里铺着廉价的丝绒布，摆着琳琅满目的饰品。

说是银饰，跟银子没什么关系，纯现代批量生产机械工艺，“最贵的是哪个？”

&esp;&esp;“这个，五十。”

阿婆把一个大项链指给林清和，“车里的是你女朋友？很漂亮，给她买一个吧，也可以戴头上。

我们当地的习俗，追求女孩都是要送银子的，阿哥送阿妹银子，阿妹戴上就是愿意。”

&esp;&esp;林清和拒绝了阿婆推荐的花色，选了个特别华丽的项链，上面有太阳和凤凰纹，下面坠着两条鱼，又要了一对兰花耳坠，他取了现金付给阿婆。

&esp;&esp;拿向嘉的钱买她的东西，不算送吧？

&esp;&esp;“我给你找个袋子。”

&esp;&esp;“不用。”

林清和拿起来装进了裤兜，拎着手里的玉米饼和牛奶越过残败的花坛，大步走到了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