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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死有什么难?&rdo;她见母亲被这抬高了声音的一句话吓住了,光知道愣愣地抽咽,心一软,沮丧地说:&ldo;谁都得死,叔叔会,我会,你也会,是人就逃不过这一遭。
活几十年,死无限久,迟早的事,何必着急,不如好好过看得见的日子。
&rdo;她说完这些,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艳丽姐沉浸在悲痛中,也没力气骂她忤逆不孝,只顾自己抽泣。
旬旬靠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以消长夜。
谢凭宁的出现让旬旬有几分意外。
他得到了消息,赶来的时候还给旬旬带了件外套,到医生那里了解了病情后,从学医者的角度安慰了一会妻子和丈母娘。
午夜,哭得筋疲力尽的艳丽姐斜躺在椅子上沉沉入睡,旬旬望着身边丈夫的侧脸,仿佛比以往多了几分亲切。
&ldo;住院手续办了没,用不用……&rdo;旬旬摇头。
&ldo;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rdo;谢凭宁对妻子说。
旬旬忽然笑了笑:&ldo;谢谢。
&rdo;谢凭宁没搞懂她谢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
他却不知旬旬最感激的是他现在就在她身边,这也是她心甘情愿留在围城的理由。
世界太大,人太小,固守一方天地远比漫漫跋涉更让她心安。
而城池里一个人孤单,两个人正好,疲惫时一松懈,身边就有个依靠的肩膀,她也只有这点简单的欲求,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偏偏要去受那动荡之苦。
接下来的一周,曾教授的病情并没有起色。
旬旬、曾毓和艳丽姐三人轮流守在病c黄前看护。
出于曾毓意料之外,习惯了院长夫人养尊处优生活的艳丽姐在照顾昏迷的老伴时衣不解带,尽心尽力,只有旬旬知道,擦干了眼泪的艳丽姐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曾院长的身体就是她革命的本钱。
因为曾毓工作在身,旬旬看着她公司、医院、约会地点两头奔走累得够呛,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全职主妇,平日里医院有事,就主动多担待些,因此这些天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对于邵佳荃和池澄小两口的事也无暇关注了,只偶尔在婆婆或丈夫的电话里听他们提起,才知道他们仍在本市。
这日,旬旬正与艳丽姐一块协助护工为曾院长擦身,收到谢凭宁发来一条短信:我在锦颐轩等你。
谢凭宁不是个墨迹的人,能够三言两语说清的事,通常不愿意去费那指间的功夫,但他唯独对旬旬时,习惯于用短信代替电话传达讯息,大概他觉得和她进行文字的交流没有交谈那么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