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不是张大官人一般？”

慈姑有些不解。

&esp;&esp;“非也非也。”

福王是个知道这些根底的，“听说有些市井上的小流氓这等事寻官府无用，寻他管用呢，许多泼皮都听他号令，是个官府都忌惮几份的人。”

&esp;&esp;“那岂不是犯法？”

翠娘咬着鱼片愕然，却不想正咬上一粒橘核，涩得她眼泪直流。

&esp;&esp;福王递给她一杯水：“只有市井上的小泼皮才算违法呢，他这等人物能号令好几坊的三教九流，官府也要敬着他呢。”

&esp;&esp;“这等人物我是知道的，听说管着汴京城里暗处无数人，我们开门做生意也要进贡，托赖他照应呢。”

岚娘说着说着不正经起来，“也不知可有文身？”

&esp;&esp;慈姑咳嗽一声，顽皮眨眨眼睛：“下回马夫人要帮我们瞧瞧白大官人是不是有纹身。”

&esp;&esp;小娘子们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连翠娘都跟着抿嘴笑起来，福王鼓着嘴一脸的不服气，嘀咕道：“不就是文身么，哼！

有什么稀罕。”

&esp;&esp;慈姑笑完，才想起问：“马老夫人呢？”

&esp;&esp;“嘘——我娘出去买菜了。”

马夫人不自觉地瞥了眼外院，小声道，“她老人家若是知道那还了得，早几年间天天为我张罗相亲，恨不得立时三刻将我嫁了。

若是今儿遇到个可心的人，只怕今夜就要送我去别人家呢。”

&esp;&esp;她这保密着实无用，白云飞居然天天往马家院子里来，今日送一担子瓜果明日送两盆茉莉花。

&esp;&esp;他出手阔绰又生得相貌堂堂，又是市井巷陌里会哄人的，将个马老夫人哄得笑逐颜开，不过几天就催着马夫人：“明儿白大官人的媒人就到家了，你回避则个。”

&esp;&esp;“什么？！”

马夫人急得大喊，“娘！”

&esp;&esp;“哼，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乐意了，这就快到夏天了，转眼又是春天，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个春天？”

马老夫人瞧着远处院落里一嘟噜一嘟噜紫花盛开的泡桐树埋汰女儿，“你不如好好儿绣嫁妆，准备嫁过去。”

&esp;&esp;南风将紫梧桐清浅的香气吹过来，四月的空气淡淡甜香，马夫人有那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可是人家是个大财主……”

她无意识呢喃着，

&esp;&esp;“大什么财主，你也有许多家产，怕什么？”

&esp;&esp;“可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孩儿跟我的姓氏，以后我们一家三个女子过吗……”

&esp;&esp;马老夫人白她一眼：“不知变通，白大官人已经跟我应了孩儿姓马。”

&esp;&esp;这，马夫人的犹豫都被堵了起来，她手里一方帕子团得皱巴巴：“也不知道他图什么，那般好的一个男子……”

&esp;&esp;“图你于佛经上颇有见解能与他一唱一和，图你年纪轻轻就能操持起家业，图你性子坚韧不喊苦不喊累，图你有情有义亡夫去世后多年还四节茶饭不少，像你这样好的娘子，哼，不是我老婆子吹嘘，他白大官人能得了去才是他的福气呢。”

马老夫人气呼呼道。

&esp;&esp;箸头春、升平炙、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