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块纱布被拿掉了。

&ldo;将军，怎么样？&rdo;这方面是权威的方医生小心地问道。

顾长钧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看起来依然和从前一样的明亮。

但他沉默着，最后往空中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仿佛要寻找什么。

萧梦鸿紧张地注视着他。

见状，立刻接住了他的手。

他仿佛安心了下来，再次闭上眼睛。

方医生上前，用小手电左右各照了下顾长钧的眼睛，低声询问了下他的自感，最后转身道：&ldo;实在抱歉诸位，我已经尽力了。

但顾将军的视网膜光损伤不轻，以目下的医疗水平，能否恢复光明，只能看以后的恢复情况。

我建议去往美国就医，痊愈的可能性要更大些。

&rdo;病房里传出一阵扼腕叹息，人人脸色都很沉重。

上月，旷日持久的艰难抗战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但就在胜利来临前的两个月，在一次空中驱逐的战斗中，一颗炸弹挂中了他近旁的一架敌机，炸弹爆炸，巨大的气浪掀开了他的护目镜，当场泪流如注，出现了黑矇，他的战机也受损，幸而有头盔保护，意识还是清醒的，稳住战机后，在僚机的导航下坚持到了落地，随即陷入了昏迷。

他当即被飞机紧急送往重庆进行治疗。

在医院里，他昏迷了三天。

最后人终于醒了过来，其余伤势也不致命，但却失去了视力，医生诊断为视网膜损害。

两个月后，日寇投降。

顾长钧被转移到了当下全国条件最好的庐山疗养院进行疗养，总统调了从美国回来的这方面的医疗专家为他进行诊疗。

原本期待今天他能重见光明。

总统自己虽然无暇分身，但特意委派了特使前来。

没想到结果却是令人失望。

特使叹息，上前道：&ldo;顾将军，你好好休养，某回去后，便将情况如实转禀给总统。

&rdo;顾长钧闭目，微微笑道：&ldo;多谢了。

烦请转达我夫妇二人对总统夫妇关怀的感激。

&rdo;特使点头，临行前，想了起来道：&ldo;顾将军，航空烈士公墓下月奠基公祭。

原本期待将军你的莅临。

只是您……&rdo;&ldo;别说只是瞎了一双眼，便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我也是要去的。

&rdo;顾长钧说道。

特使微微一怔，随即肃然道：&ld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