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身打扮，反而更衬托出了她的清冷的美，看起来比平时甚至还要楚楚动人。

她自己的那个二哥，昨晚回来就失魂落魄了似的，对着那副他花了三千大洋买来的四季花卉图看了半天。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她再美，再会勾男人的魂魄，也已经是个被丈夫厌弃了的失德女人。

在她父亲的葬礼上，在全北平上流社会人士的众目睽睽之下，她的丈夫还不是扇了她一巴掌，让她抬不起头，沦为别人在背后的笑柄？……&ldo;叶太太……&rdo;萧太太看了眼女儿，露出窘迫的表情。

&ldo;我女婿他……一直很忙，前些时候都在南方，路有些远，消息就算送过去，也是要些时候的……&rdo;&ldo;这倒也是的。

想必很快就会到的。

&rdo;叶太太点头表示赞同，&ldo;之前我家大儿媳的父亲没了，我儿子当时人也在外地，知道消息后，急的什么似的，当夜就包了飞机赶了过去，萧太太终于回了神儿。

原本已经木然死寂的眼睛瞬间仿佛就活了回来，露出欢喜无限的神色，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颤抖着声道：&ldo;我好……一切都好……&rdo;顾长钧道：&ldo;我一直在南方有事，昨天一早听到岳父去世的噩耗，把事情交待了就动身回来。

岳父去了，您更要好好保养身体，这样我们做小辈的才能放心。

&rdo;&ldo;好……好……&rdo;萧太太此刻除了一个&ldo;好&rdo;，别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顾长钧扶她轻轻躺了回去，直起身转过来，目光掠了眼屋里愣住了的叶太太等一干人，微微带笑道：&ldo;诸位太太小姐们，德音骤失慈父，母亲又病倒，亲朋好友百忙拨冗前来探视，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什么言外之意？方才关心则乱而已，她向来又不会说话，若有得罪太太小姐们的地方，我代她向各位赔个礼，还望诸位海涵，别和她一样见识。

&rdo;叶太太面上掠过一丝尴尬，随即笑道：&ldo;哪里！

顾四公子你客气了。

德音说的是，萧太太是该多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rdo;说完扭头，对着萧太太道，&ldo;萧太太，那我先走了。

你好生养着身体要紧，后头几天才是重头。

&rdo;其余太太们也纷纷跟着点头附和。

萧太太连声道谢，让萧梦鸿送客人去吃茶。

&ldo;顾姐夫，看你说的，太见外了，&rdo;叶曼芝并没随自己母亲出去，看着顾长钧，面上已经露出了笑，&ldo;我和德音是多年姐妹了，哪里会有什么得罪不得罪之说。

德音遭受丧父之痛，人又累的憔悴不堪，我心疼都来不及呢。

&rdo;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亲密地挽住萧梦鸿的一条胳膊。

顾长钧并没回应，目光只淡淡扫了一眼萧梦鸿的脸。

……萧梦鸿怎么也没想到，顾长钧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而且，听他刚才的话，明着是在叶太太们面前责备自己不会说话，实则那点维护的意思，就连她自己也能感觉的到。

她此刻的心绪，已经难以用纷乱来形容了，更没心情再和边上所谓的好姐妹虚与委蛇，强打起精神将自己胳膊从叶曼芝手里抽了出来：&ldo;曼芝，你请自便吧。

&rdo;叶曼芝神态自若地松开了手，笑道：&ldo;那你好好休息，不要太过伤心了。

我们过后再见面。

顾姐夫，你也好好陪陪德音，免得她太过伤心。

&rdo;说完看了眼顾长钧，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