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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睁开了双眼，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桌的那里，只有一杯还没有喝完的酒，那杯酒，已经凉了。

酒碗的旁边，放置了几枚金铢。

“还算重情重义，比泠无情那兔崽子好多了。”

老者掂了掂金铢的分量，醉眼熏熏地说道。

将桌上的酒喝完之后，老者拍了拍男孩的头，男孩刚抬起头，便被老者一个巴掌又拍晕了过去。

老者丝毫没有惭愧，拾起金铢，走出酒坊。

这是一家架着炉火的酒坊，酒坊内很多人在谈论着他们的往事，没有人注意到门口这位突然散发着莫名英气的老人。

城尉府，门前。

一名少年手持着一把剑，他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站立了多久。

在酒坊里的炉火本来将他的衣裘烘烤得极为舒柔，可此时少年的衣裘却硬板板的，那是不知道被吹了多少冷风。

“少年郎，不如你就回去吧，明天再来也一样。”

看门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有点同情这个少年，似乎想起了自己那年幼的儿子，看向泠寒的目光有些慈爱。

“不了，泠某不相信城尉大人喝个茶要喝到夜过三更。”

泠寒笑了笑，他很早就来了，但被眼前的看门人告知城尉大人在喝茶，要他明天再来，他本来可以回到那个酒坊，那里有温烫的火炉，有讲着往事的酒客，他的对面还有一个喝酒时爱嚼花生米和熟牛肉的老人但他没有，他一直在这里等着，等那位城尉大人喝完茶

“我就知道，会这么一回事。”

老者看了看泠寒，少年提着一把剑，站得很挺直，就像一把剑一样。

但是这个时候看上去，却有一种落寞。

“帮帮你吧我很久都没有这么做过了。”

老者负手在后，英气回到了他的神情里。

城尉府，内庭。

一个胖子正温柔地洗着澡，是的，他如今洗澡的动作当真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他洗得很慢很慢，头下的浴桶冒着热气。

浴桶是从南部的八松运过来的上好楠木做成，水是用清晨从地下打出的清水。

他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

曾经有算命先生说，他有官相。

他那时不相信，后来他明白了，之所以胖子会有官相，是因为他上级的需要，每当朝廷纪检时，他的上级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抓出来，因为胖子吃得多，所以贪得多。

他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很听上级的话，也很会来事，每逢大小节日，他都会精挑细选得带一些礼物给上级的亲戚，上级亲戚夸他是个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

他每次见上级时都会打扮得一丝不苟，就比如这次，明天是他将有资格赛名单交给城守的日子。

突然他感觉有一点冷，本来是不应该的，他的头下就是一个浴桶，浴桶里热着水冒着热气。

那是一把剑，长约三尺的利剑！

“本来我是不会来的，但是谁叫我欠他一份酒钱呢？”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胖子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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