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的是，刚才奴婢一眼就看出来了，虽说少爷长大张开了，骨子里还跟小时候一样俊俏的，奴婢是老了，眼睛还能用，跟夫人年轻的时候有那么三四分像……”

&esp;&esp;徐妈妈又翻来覆去说了些旧事，李令薇耐心听着，直到她说累了，起身打算告辞。

&esp;&esp;谢霁清想起问一问她家里：“妈妈如今在哪里住，日子可还过得好？”

&esp;&esp;“好，多谢少爷惦记。”

她心里高兴，是以虽然刚才哭过，眼睛还有些红，但语气已经松快了不少，“夫人心善给我留了傍身的银子，我家儿子媳妇这些年也算还过得去，日子是不愁的，这不是听说了少爷考中探花还带了殿下回来，奴婢这才敢上门来求见。”

&esp;&esp;他点点头，这才把预备好的银票拿出来。

&esp;&esp;“辛苦徐妈妈替我母亲保管，如今又原封不动地送来，这些银子权当我替母亲给的，留作您养老之用。”

&esp;&esp;徐妈妈连忙推辞：“这哪能要，不行不行，夫人从前就给过我了，奴婢也不是为银子才来的。

奴婢这就走了。”

&esp;&esp;他还想说，却被李令薇拦住。

&esp;&esp;她软言道：“徐妈妈是忠信之人，你还是收起来吧。

徐妈妈，冬日路滑，要走的话我叫侍女送您回去好不好？”

&esp;&esp;“好，好，多谢殿下。”

&esp;&esp;她一会少奶奶一会殿下地胡乱喊着，李令薇也不放在心上，悄悄叫人预备了些实在不扎眼的绸缎料子和长安带来的温补药食，只等侍女送她回去的时候把礼奉上。

&esp;&esp;谢霁清眼光灼灼地看她，觉得真好。

&esp;&esp;“看我做什么？我就说吧，男人总有些想的不周到的地方。”

&esp;&esp;她小小地骄傲起来，身边的他没有说话，就只是微笑着看她，由此窥见了一些她从前被隐藏起来的，少女时的样子。

&esp;&esp;待到送徐妈妈回家的侍女回来，谢霁清问得仔细，听说这位妈妈确实过得还算不错，东西也都悉数送到了。

他放了点心，盘算着往后在陈郡，也该安排人多关照关照他们。

&esp;&esp;他眸子暗了暗，这么多年过去，和生母有关的仿佛只剩下这一对镯子，和这位徐妈妈。

&esp;&esp;谢元理有了新夫人，上院自然有了新的女主人，前人留下的痕迹早就烟消云散了。

对了，也许还有他自己，他是母亲生的儿子，这一点是谁都改不了的。

&esp;&esp;他身体里流着一半郑氏的血。

&esp;&esp;今日不出门，谢霁清也就坐下来，把这一段过往说给身边人听。

&esp;&esp;她听得很认真，眼神也很温柔：“你想不想去郑家看看？”

&esp;&esp;“去郑家？”

&esp;&esp;“嗯，那是你的舅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