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秘书的年纪看起来和李泉音差不多，神情总是礼貌又疏离。

&esp;&esp;季姜寰抿抿嘴，看了看自己背得乱七八糟的挎包，又看了看他胸前的名牌，集团总部的陈何园。

&esp;&esp;“您好。”

陈何园丝毫不意外，很礼貌地替他把门拉开。

&esp;&esp;季姜寰点了点头，抬脚要往里走。

&esp;&esp;没等脚步落下来，路勉的身影就结结实实地挡住了他的去路，极霸道地从前台走了出来。

&esp;&esp;陈何园等他彻底出了大门，又不紧不慢地把磨砂玻璃门给关上。

&esp;&esp;季姜寰没能成功进门，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稍稍侧抬着头看路勉。

&esp;&esp;路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作息，只是瞥了他一眼，往电梯厅走过去。

&esp;&esp;“……”

季姜寰松口气，收回黏在路勉身上的眼神，转过身对上门禁上的面部识别机器。

&esp;&esp;小小的金属盒亮了一下信息灯，机械播报声传了出来：“季姜寰，打卡成功。”

&esp;&esp;最外侧的磨砂玻璃门咔哒响了一声，自动解了锁。

&esp;&esp;“啊！”

季姜寰没什么章法地贴完真的被收购了-7

&esp;&esp;目量集团彻底删除了小元这个标志，还在办公室里战战兢兢工作的同事们似乎没有太多的反应，毕竟春雨小菜篮这几个字已经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血，季姜寰的创业时代好像就这么结束了。

&esp;&esp;李泉音花了不到三天就把春雨计划的资料给整理好，往路勉和季姜寰的邮箱里各发了一份。

&esp;&esp;季姜寰乱得找不到解决办法，对着文件发呆，枯坐到了下班时间。

&esp;&esp;周围的同事们三三两两地走了，屏幕上的动态时钟是一个比例失真的动漫人物，抱着一个时钟用日语喊他下班。

&esp;&esp;窗外的天色变成了无法捉摸的黑，季姜寰很艰难但是很坦诚地意识到自己能做的事情非常少，现在看起来起码比李泉音还少一些。

&esp;&esp;他自为小元科技付出了很多，平时好像也总是把自己埋在公司里，连一次长假都没有休过。

&esp;&esp;但他不是老板，甚至连股份都能糊里糊涂地出让了，李泉音和其他人此刻对他的态度，像是一把切开生活假象的刀，好像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小元科技就是他的托儿所。

&esp;&esp;而他是这其中最无能、被保护得最好的人。

&esp;&esp;季姜寰自怨自艾了很久，仰着头瞪天花板，办公区的日光灯闪了两下，咔嚓一声熄灭了。

&esp;&esp;不算小的公共工区变得乌漆墨黑一片，季姜寰的脸在昏暗里被电脑屏幕照得很亮，懵然地抬起头，看见路勉单手拎着个笔记本电脑，从茶水间走了出来。

&esp;&esp;他的表情里有点不易察觉的、几乎看不见的紧张，环视了半圈之后找到了季姜寰的位置，语气很冷静地安排他：“你跟行政打个电话，让她联系一下物业。”

&esp;&esp;季姜寰撇撇嘴，在公司的聊天群里翻了一会，没能认出哪一个是春雨工作室的新行政，只好翻出了群里的公告：“路总——大楼电路检修，今天晚上都没电啦！”

&esp;&esp;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把路勉喊得满身鸡皮疙瘩。

&esp;&esp;“……”

路勉表情有点僵硬，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说：“那先下班吧。”

&esp;&esp;季姜寰对自己阴阳怪气的效果极其满意，拎起自己的包站起来，接着在距离路勉大约十米的过道走过。

&esp;&esp;他路过的时候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路勉不太对劲的地方，首先是他的神色保持着很鲜活的、皱着眉头的状态，和他一贯的扑克脸完全不同，另外就是他拎着笔记本的手似乎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