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暮深表情逐渐复杂：“你何时……这么胖了？”

其实跟寻常女子比起来也不算胖，可她一向身子孱弱迎风就倒，家里费了那么多功夫都没能将她养好，如今怎么就……

&esp;&esp;“哥你坏，我才不胖，殿下姐姐说我现在是壮实。”

沈柔一本正经道。

&esp;&esp;沈暮深深吸一口气：“你何时跟顾朝朝这么熟悉了？”

&esp;&esp;沈柔一愣：“哥哥你不知道吗？殿下姐姐先前不是还拿了玉牌去找你，还给你安排了算账的活计……”

&esp;&esp;“你先打住，”

沈暮深脑子一片乱麻，静了片刻后蹙起眉头，“从头说，你不是该在教坊司吗？何时跑到这里来的？”

&esp;&esp;沈柔看着有点凶的哥哥，撇了撇嘴后从她如何离开教坊司说起，一直说到她在这里生活的日子。

沈暮深表情复杂地看着她，捏着笔的手逐渐用力，毛笔不堪重负地折断，断处戳进掌心，流出殷殷的血来。

&esp;&esp;沈柔说了许久，这才叹了声气：“幸亏有殿下姐姐在，我才能平安活到现在，若是继续留在教坊司，或者随爹娘一同去边疆，怕是小命早没了，哥哥，你既然已经从教坊司出来了，那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殿下姐姐，千万不要像以前一样跟她吵架了。”

&esp;&esp;她一向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这些话都不是夸张。

&esp;&esp;沈暮深闻言彻底沉默，脑子昏昏沉沉无法思考，只是一遍一遍浮现这些日子和顾朝朝相处的画面，以及在山上时他掐着她的脖子……他竟然险些杀了妹妹的救命恩人。

&esp;&esp;不，或许不止是妹妹的救命恩人。

沈暮深心头一热，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手中断笔。

&esp;&esp;沈柔见他沉着脸不说话，撇了撇嘴正要说什么，余光突然注意到桌上的宣纸。

她下意识看过去，当看到是一封认罪书后，顿时好奇地拿了过去：“哥，你写这个做什么，你要认什么……”

&esp;&esp;话没说完，就看到他要自绝谢罪的内容，一时间愣住了。

&esp;&esp;沈暮深沉默地将认罪书夺了过去，沈柔眼泪倏然掉了下来：“哥哥你干什么呀，你为什么要死？”

&esp;&esp;“我以为……只有我死了才能保全你。”

沈暮深声音沙哑。

其实在她来之前，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想用性命一搏罢了，现在来看，倒是有七成的把握。

&esp;&esp;沈柔气恼：“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自尽！”

&esp;&esp;“此事太复杂，总之，你切记不要同任何人说你见过我，知道吗？”

沈暮深认真叮嘱，“现在，回你住的地方去，别让任何人看到。”

&esp;&esp;沈柔摇头：“我不走……”

&esp;&esp;“乖，听话。”

沈暮深沉声道。

&esp;&esp;沈柔闻言抽噎：“哥你别冲动，殿下姐姐人特别好，你别动不动就死……”

&esp;&esp;“你先回去。”

沈暮深尽可能耐心。

&esp;&esp;沈柔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他板起脸，只能噙着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esp;&esp;送走她后，沈暮深拿起自绝书便要去主寝，可想了想后还是放下了，然后将小厮带来的衣裳换上，坐在偏房静静等着。

&esp;&esp;一直到傍晚的时候，顾朝朝总算是醒来了，一看身处的环境，急忙叫来人质问：“沈暮深没见到沈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