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在等书念好起来。

&esp;&esp;这样的想法在某一天终于瓦解。

&esp;&esp;邓清玉永远记得，那天她出去买菜回来，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书念正拿着把刀，想往自己手腕上划。

&esp;&esp;邓清玉立刻拍掉她手中的刀，瞬间崩溃，抱着她嚎啕大哭。

&esp;&esp;书念神情茫然，看着她的眼泪，不明所以地，也慢慢地红了眼眶。

&esp;&esp;

&esp;&esp;邓清玉知道书念永远是懂事的。

&esp;&esp;她决定和书高蔺离婚的时候，书念还不到十二岁，因为这个哭了一次。

像是怕因为她两边都为难，之后却也不再提。

&esp;&esp;在别的小孩都处于叛逆期的时候，书念一直都很听话，一个人上学放学，一个人学习玩耍，除了一些小事情，永远不需要邓清玉费神去操心。

&esp;&esp;在她决定再婚的时候，书念也丝毫没有怨言，从头到尾给予她的都是支持的态度。

&esp;&esp;她的这个女儿，是上天送给她的最好的宝贝。

&esp;&esp;从前，在书念那么难捱的那段时光里，邓清玉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是错的，她总担心让别人知道书念精神失常了的事情。

&esp;&esp;害怕别人会对书念指指点点，说她是个疯子，是个神经病。

&esp;&esp;邓清玉觉得自己会受不了这样的话。

&esp;&esp;所以如果书念没有主动提起，邓清玉也从不会主动提出想带她去看医生的事情。

&esp;&esp;因为这个想法，她差点就失去了这个女儿。

&esp;&esp;邓清玉不会让自己再做错一次。

&esp;&esp;“念念。”

邓清玉斟酌着语言，慢慢地说，“你王叔叔的想法是，觉得你已经大学毕业，年纪不小了，不应该再花家里的钱。

而且他觉得看心理医生的钱太贵了。”

&esp;&esp;“……”

书念沉默了下，“我知道。”

&esp;&esp;“但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她的状态，邓清玉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些事情，“他儿子有点咳嗽都要往医院送，我给我女儿钱看病就成了烧钱了？”

&esp;&esp;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书念愣愣地抬头。

&esp;&esp;“我哪点亏待王林锡了。”

邓清玉的语气带了火气，“他今年初二，我还会接送他上学，吃喝穿戴都买他喜欢的。

我把王浩儿子当儿子，他把我女儿当什么？”

&esp;&esp;“……”

&esp;&esp;“凭什么……”

邓清玉似乎说不下去了，火气渐散，声音变得哽咽，“念念，你应该跟妈妈说，你不应该自己一个人憋着。”

&esp;&esp;看着她的眼泪，书念有点不知所措：“我没觉得多不开心……”

&esp;&esp;“是吗？可妈妈不希望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邓清玉抽了片纸巾擦去眼泪，“我再婚的理由确实是觉得累，想要活得好一些。

但前提是你得过的好。”

&esp;&esp;书念不知道该说什么。

&esp;&esp;“王浩已经没再跟我提这个事情了，我跟他说过不愿意的话就离婚。”

邓清玉快五十岁了，挽在耳后的长发露出好几根白发，“又不是多难解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