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怕弄错，棠钰又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而后再次确认他额头的温度，确实是没有发烧。

&esp;&esp;那真是被噩梦魇着了。

&esp;&esp;棠钰犹豫了片刻，要不要叫醒他？

&esp;&esp;迟疑间，棠钰正想收手，他却伸手握住她的手，棠钰惊讶，想收手，但被他的手握得很死。

&esp;&esp;她的力气没有他大，她只能唤他，“陈长允……”

&esp;&esp;他顿了顿，果真睁眼，顺势将她拽到了被子上。

&esp;&esp;棠钰见他双目通红，是睡梦中警醒的模样，也或是忽然警觉，却还是在梦里。

&esp;&esp;他没有松手，看她时目光里带着旁的说不清的意味，呼吸贴得很近，随时可能将她扑下去。

&esp;&esp;棠钰攥紧指尖，夜灯昏黄，她心里忽得有些害怕。

&esp;&esp;“陈……”

她声音轻颤，但话音未落，他却忽然起身，在棠钰诧异的目光中，直接如依赖般躺在她怀中。

&esp;&esp;棠钰方才被他一拽，直接靠着床榻跌坐下来，眼下，他躺在她怀里，直接眼睛一阖，没了动静。

&esp;&esp;“……”

棠钰懵住。

&esp;&esp;半晌，均匀的呼吸响起，棠钰才确信他是睡着了。

&esp;&esp;他就这么枕在她怀中睡着了。

&esp;&esp;棠钰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起身怕吵醒他，万一……

&esp;&esp;不起身，又怕他真这么一直躺到天明。

&esp;&esp;棠钰深吸一口气，还是开口，“陈长允。”

&esp;&esp;均匀的呼吸声停滞，但没有反应，她又唤了一声，他浑浑噩噩应道，“棠钰，我冷。”

&esp;&esp;棠钰整个人僵住。

&esp;&esp;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让她突然想起驿馆时候，她听过他的声音。

&esp;&esp;——你有差事，我不为难你。

&esp;&esp;——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宫中还有什么要问吗？

&esp;&esp;棠钰攥紧掌心，纷繁的记忆似潮水般涌来，都是她早前不愿去想，也一直藏在心底某处的角落里。

&esp;&esp;她记得他的声音，他的呼吸，还有他冰凉的指尖。

在昏暗的锦帐里，他额间的汗水滴落在她额头。

她以为已经结束时，他再次揽紧她，她眉间的清明散落在屋中照进的晨曦光晕里……

&esp;&esp;棠钰咬唇，想起从回平南的路上遇到他，到淼城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