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眼睫上沾着晶莹的细沫，舞台的光耀眼夺目，四散的光晕好像拂开的波纹，斑斓璀璨。

&esp;&esp;和那天清晨的阳光一样。

&esp;&esp;程舒怡收回视线，面对着钟影愣愣道：“我好像看到小闻老师教的学生的小叔了。”

&esp;&esp;钟影：“……”

&esp;&esp;这样紧张的场合，钟影花了一秒才想起来鼎鼎有名的小闻老师是谁，继而想起小闻老师教的学生的小叔是谁。

&esp;&esp;未等她回应，台上台下都已准备就绪。

&esp;&esp;只是这样电光火石的插曲，等一切结束，两个人都不记得了。

&esp;&esp;直到有人前来敲门，说祝贺两位老师演出成功，有人特意定了花，就摆在休息室门口。

&esp;&esp;闻言，两人一头雾水。

&esp;&esp;钟影同镜子里刚卸完妆的程舒怡对视，程舒怡起身：“我去看看。”

&esp;&esp;照理说这样的汇演，关注点都在参演的学生上。

&esp;&esp;剧场门口排长队的花都是送给某某学生的，他们这些老师，是衬托鲜花的绿叶，鲜少有说专门祝贺，更别说送什么了。

&esp;&esp;两大捧橙红色的玫瑰，张扬又热烈，绚烂得好像一捧朝阳。

&esp;&esp;紧邻的错觉

&esp;&esp;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esp;&esp;过度的酒精摄入并没有带来太多晕眩与不适，整个人反而比平常清醒，甚至更为敏锐。

&esp;&esp;裴决坐在座位上，神色如常，默不作声。

&esp;&esp;他的父亲应该应酬过很多次这样的场合。

&esp;&esp;只是相比父亲和母亲的八面玲珑，自己在这帮人眼里，估计很难相处。

&esp;&esp;酒过三巡，这些深州总部来的业务骨干渐露疲态，一个个松弛下来，出去抽烟的、换桌劝酒的，都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察言观色大为不同。

&esp;&esp;不过在场留下的，还是会时不时朝自己看来。

&esp;&esp;裴决垂眼，两指拨弄还剩一点底的酒杯。

&esp;&esp;透明酒水沿着杯壁摇摇晃晃，宴厅明亮的顶灯在桌面折射出几道斜斜的光纹。

&esp;&esp;似是察觉他的疲惫，这个时候并没有人来打扰，就连近处的说话声都小了许多。

&esp;&esp;意识到这点，裴决抬头，笑着对在场众人说：“这几天大家辛苦了。”

&esp;&esp;“回去休息吧。”

裴决温和道。

&esp;&esp;住的地方就在楼下，为了招待这群来自总部的骨干工程师，东捷还是很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