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怎敢这样对你】

&esp;&esp;云舒没有立即召太医。

&esp;&esp;她缓缓退开，弯腰去拾地上七零八落的衣裳。

&esp;&esp;浣溪丝绸做的外裳被撕成条条碎布，里衣更是不能再穿。

&esp;&esp;她赤着身子在御书房里走动，想从一地裂帛里找件勉强能蔽体的衣裳，免得有人进来时丢了体面。

&esp;&esp;可除了那窗纱，御书房里竟找不到可以蔽体的衣物。

&esp;&esp;总不能把窗纱撕了裹上来吧。

&esp;&esp;云舒捡起地面上的亵裤，裤脚被撕开了，但也能穿。

&esp;&esp;她套上亵裤，穿上鹅黄色的肚兜，再把破破烂烂的里衣穿上，最后又把那被撕成碎布的外裳勉勉强强地披在外头。

&esp;&esp;从地上捡起被他拔下来的发簪，用手指顺了顺凌乱的发，简单地绾了个发髻。

&esp;&esp;做完这一切之后，云舒找了一张椅子，搬过来坐在修弥的桌案对面，又从冰桶里取了一块冰，裹在手帕中，冰敷头上的肿块。

&esp;&esp;融化的冰水从额头上流下来，与尚未干透的泪痕交织在一处。

&esp;&esp;“你为何会为我而哭？”

晋宁帝靠在软椅上，冷不丁开了口。

&esp;&esp;“那时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云舒答道。

&esp;&esp;一个人若是死了，再怎么缅怀他的好也不为过。

&esp;&esp;因为他已经死了。

&esp;&esp;可他还活着。

&esp;&esp;那么应该感念他的好，还是憎恶他的恶？

&esp;&esp;“你若是悔了，便该立即为我请太医过来。

你若是不悔，那便不应该为我哭。”

&esp;&esp;云舒道：“我是为死去的阿弥而哭的，陛下，您不是他。”

&esp;&esp;“阿姊，你真虚伪。”

修弥咳嗽起来。

&esp;&esp;他每咳一下，便会牵动后颈的伤口，扎得不深的匕首被震到地面，金石坠地，哐当一声响。

&esp;&esp;鲜血已浸透他后背的衣衫。

&esp;&esp;澹台云舒对自己的虚伪供认不讳。

&esp;&esp;她并不愿再杀他一次。

&esp;&esp;但也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和他冰释前嫌。

&esp;&esp;当云舒还未想好该如何收场时，殿门开了。

&esp;&esp;刘蒙在踏入御书房前，还未想好自己的退路。

&esp;&esp;他违反了晋宁帝的御令，带着云舒回了皇宫，这势必会让晋宁帝怀疑他的忠诚。

一旦被怀疑，他的行事必然受到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