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离开公园后，他们沿着河岸往回走，沉静的河面泛着星光，尖顶的教堂透出暖黄的灯，夜幕下的苏黎世仿若童话里的国度。

&esp;&esp;韩念初连连打着哈欠，眼睛也是疲惫地半睁着。

何谨修看了眼时间，还不到8点，国内已经是凌晨3点。

&esp;&esp;“要不回去睡觉吧？”

何谨修说。

&esp;&esp;“我想吃披萨。”

&esp;&esp;“明天再吃？”

何谨修说，“现在很多店都关门了。”

&esp;&esp;“都怪你走错路，本来往学校走，有家餐厅的……”

韩念初咕哝着，眼看桥还有一段距离，眼皮却已经开始打架了。

&esp;&esp;何谨修敏感地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眼见她已经困得步伐都开始乱了，也无暇多想。

瞟了一眼酒店的方向，至少还有300米，附近没见到出租车，叫车来接，等候的时间比走回去还长。

&esp;&esp;搂着她走出一小段，她的头靠在他肩上，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何谨修看得好气又好笑，低声咕哝道：“还说要熬到12点？”

&esp;&esp;到底还是半蹲着背起她，慢慢地往前走，即便他常年锻炼，背着100斤的她也是相当吃力。

&esp;&esp;没一会儿，就感觉她的身体沉了，正当他以为她睡着了时，她在他耳边含混不清地喊了一声：“阿谨！”

&esp;&esp;何谨修脚步蓦地一滞，夜风清冷地吹进他敞着外套的胸口，他的心里顿时一阵激荡，他试探地问道：“你想起来了？”

&esp;&esp;贴在他后颈的脸转了个向，呼出的温热气息洒在他的耳后，越来越均匀。

&esp;&esp;何谨修抬眼望着灯火宁静的陌生城市，一股难以名状的孤独从心里冒出来。

&esp;&esp;他抬起脚继续往前走，她又动了一下，大概是睡不实，突然又小声嘀咕道：“我很重是不是？你是不是希望我长得像苏锦和小曲那么娇小？”

&esp;&esp;这家伙根本没睡着，却又赖着不肯下来。

&esp;&esp;“不是，”

何谨修笑着摇了摇头，脚步放缓，神色肃凝，语气郑重，“你就是你，我喜欢的就是你，高一厘米，矮一厘米都不是你。”

&esp;&esp;“嗯，”

她轻轻地应道，抬起头问，“那我多高？”

&esp;&esp;“……”

&esp;&esp;他走到桥上，咬牙说道：“你要是不困就下来自己走。”

&esp;&esp;韩念初立刻抱紧他的脖子，“小时候我不想走路，只要装作很困，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我爸就会背我，你跟他一样好骗！”

&esp;&esp;所以刚刚就是在耍赖？

&esp;&esp;何谨修任劳任怨，背着她走过长长的桥，“你刚刚为什么叫我阿谨？”

&esp;&esp;“你的名字起得好严肃，”

她说，“想了好久，你叫我中间那个字，那我也一样吧。”

&esp;&esp;何谨修心里那微弱的光被轻轻吹熄了。

&esp;&esp;除了她的身体不排斥他，所有的过往都没有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esp;&esp;孤独浸骨蚀髓。

&esp;&esp;韩念初在酒店门前才她愿意下来自己走，何谨修浑身一轻，被秋夜的凉风吹了一夜，贴身的衣服却被汗浸湿了一遍，回房间脱了外套就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