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对黎莘娓娓道来。

&esp;&esp;……

&esp;&esp;“阿婆，他忍过千年了吗？”

&esp;&esp;黎莘支着下颌，双眸晶莹莹的，泛着浅浅的湿意。

&esp;&esp;孟婆粗砾的手指勾起她眼尾的一滴泪，盛入一只白玉小瓶。

&esp;&esp;“太久啦，阿婆忘了。”

&esp;&esp;孟婆笑着将小瓶递给她，

&esp;&esp;“丫头，何苦受魂魄撕咬之苦，这世上呀，没什么不能忘的。”

&esp;&esp;黎莘攥紧了小瓶。

&esp;&esp;“我收集往生人一世之泪，倒入忘川河水熬住成汤，一碗下去，前尘旧梦一忘皆空。”

&esp;&esp;孟婆苍老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esp;&esp;“你非凡人，饮了他们的泪，自然什么都忘不了。”

&esp;&esp;“若你当真决意放弃过往，用它装了忘川水，喝下去罢。”

&esp;&esp;她言至于此，起身摸了摸她的发髻，轻叹道：

&esp;&esp;“只是忘了便是忘了，恩怨情仇，贪嗔痴恨，你可舍得么？”

&esp;&esp;黎莘答不出话来。

&esp;&esp;孟婆说完就走了，又站回望乡台上，一碗一碗的舀着汤。

&esp;&esp;黎莘想到她同自己说的故事，视线落在这貌不起眼的小玉瓶上，神色微微动容。

&esp;&esp;是摒弃前尘过往，还是继续下去，等那释然的一日？

&esp;&esp;她不知如何选。

&esp;&esp;————

&esp;&esp;蒋恪替床上昏迷的女子掖好被角，挑亮了凝魂灯，这才定下心来。

&esp;&esp;他深深凝望她一眼，走出屋门。

&esp;&esp;地府无日夜，只他当初为了黎莘，在此处设了幻境，随时间流逝，也能显出日夜变幻。

&esp;&esp;现下正是夜色深浓，繁星缀空。

&esp;&esp;黎莘屋子里亮着烛火，蒋恪脚步微顿，辗转一圈，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esp;&esp;近到门前，他突生几分忐忑，踟蹰许久，方才抬头轻轻叩门，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