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到再晚些的时候，果然就一个人回了宁寿宫。

&esp;&esp;郑太后这一次却一个人待在宁寿宫后花园的高阁子里头。

&esp;&esp;夜色已经暗了，宋尚宫缘着木梯上了楼，二楼只在梯口稀疏地掌了几盏灯，放眼一看，前头的大露台上却隐隐地笼着灯火。

&esp;&esp;冬天里风寒，敞厅左右两面的开窗上苫了毡帘，只留下当脸的一面。

&esp;&esp;这阁子原本是专为了听戏预备的，窗下是个大戏台子，环周挑高的灯柱，如今戏台子上空荡荡的，不见了往日的升平歌舞，柱头的灯火却次探芳讯（1）

&esp;&esp;在这宫里，凤池宫的容贵妃要见谁，自然是没有不能成的道理。

&esp;&esp;因着宫中一直多事，太后和皇帝两边的态度也不甚明朗，储秀宫中的秀女们已经在宫中住了些时候，却迟迟没有一个收梢，尚宫局索性就安排了上午、下午两门课程，每天把这群青春年少、精力充沛的女孩儿们拘束在一处，名义上是上课，也不过是风雅顽戏，免得散到外头去野了心思。

&esp;&esp;凤池宫中来了传信的宫人，上课的女史就退到了一旁。

&esp;&esp;那宫人站在棋室门口，笑盈盈地福了身子，问“哪一位是御史翁大人家的千金”

的时候，满屋子的姑娘都把目光投到了一处去。

&esp;&esp;棋室角落的大窗台上摆了两个青石大碗，碗里的水仙花郁郁葱葱的，正长到好时节，穿浅荷粉色褙子的姑娘伏在桌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葱绿的花叶来看。

&esp;&esp;她盯得入神，连众人都扭过头来看自己也没有感觉到。

&esp;&esp;还是坐在她一边的女孩儿悄悄地推了她一把，道：“明珠，有姑姑问你呢。”

&esp;&esp;那姑娘就有些呆呆地站起来，一双眼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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