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的地牢，比起紫檀宫来真是差得远了。

乐+文+小说没有难闻的味道，没有滞留不通的气息，不恶心不反胃，反而还传来些草药香气。

莫仲贤的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指甲深陷进他宽大的外衫里，越掐越紧。

岑家没有地牢，岑墨行被关的地方是个石头山洞，洞外稀稀落落长着到处可见的普通灵草。

“岑墨行在么？”

莫仲贤摇摇晃晃地从宋顾追的怀里挣脱，站不稳，扶着他的手跌坐在地上。

山洞里的人没有说话。

“找我什么事？”

山洞里几丈远处传来锁链轻撞的声音。

“我想问你要解药。”

莫仲贤双手痉挛地抓着大门上的黝黑栏杆，脸色发白，声音有些变了调，“让人变成傀儡的药，有没有解药？”

山洞里的人笑了笑，说道：“有啊。”

一阵寂静。

“真有？”

少年的气息不稳，脸色倏然变红，像是想信又不敢信，竭力冷静，眼睛里却罩上一层泪花，“你没骗我？”

“你为了谁来的，宋顾追？”

山洞里锁链轻撞，男人审度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恩人。”

莫仲贤的手指越抓越痛，年少无知，紧张都写在脸上，“解药是什么？”

“我认得你。”

自然是认得。

颜無派人把他打断了双腿，弄瞎了双眼关在地牢里，他没见过黑衣壇主，黑衣壇主却认得他。

没人比他更恨紫檀宫的人，可是有求于人，他现在却连半个字也不敢说。

“你想要解药，你拿什么来换？”

男人像是走不得行不动，声音远远的有些低，“你学会了控制宋顾追。”

“不过是浅显的魂术而已，他又信我，现在他只听我的话。”

莫仲贤咬着牙，“你告诉我解药在哪里，行不行？我想办法报答你。”

“怎么报答？”

“我、我让宋大哥放你出去。”

山洞里的男人淡然地说：“他吃了解药就没事了，那时候你控制不了他，怎么放我？你看不见走不动，也没法来放我。”

“你真要有解药，三宫主也会答应你。”

少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去求他，去求他。”

“计青岩要是来这里，你就永远别想要解药。”

男人的声音闲散，看似轻描淡写，却能听出来深深的恨意，经年累月，叫人不寒而栗。

莫仲贤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恨计青岩，怔了一下呆呆站住。

“你想要什么，怎么你才肯给解药？”

他又转过头来朝着山洞里，“你要什么我都找来给你，我想办法。”

“他就对你这么重要？”

男人的声音里似乎有了点兴趣，“你什么都肯做，杀人呢，也肯做？”

“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