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生咬了咬唇，及时改了词，差点嘴快说成居家好男人了。

只没想到说的无心，听者有意。

他同万千世界的大大小小的人一样平凡，不管是身为李相夷还是李莲花，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都是一样厉害。

她天然带着这种神态，眉眼流光溢彩，带着纯然的欢欣，要想讨人欢心，或许只需要她笑笑就好。

就比如此刻，他就很欢心。

心底长久以来的空洞，被她轻轻柔柔填满一样。

如此随意又无心，要是她用心讨人欢心，那人定轻而易举倒在她手心。

秦长生顺势一躺，又躺回来躺椅上，抬手遮住眼睛，“围炉煮茶最适合畅聊了，现在正无聊不如我们来聊聊天？”

李莲花问：“聊什么？”

她薄唇一张一合，语气没什么起伏的吐出两个字：“过去。”

话音刚落，他呼吸骤凝。

嘴唇张张合合，半响，颓败般的放弃，心揪作一团，像秘密即将被告破般凌迟。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啊。”

秦长生喘大气般的，说完接下来的话：“聊童年，那也是过去，我先来。”

“我有记忆的话就是在要上学堂的年纪，那个时候我被抛弃很久了，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当了很久的乞丐，一路从沙井到京师，京师很繁华热闹，可真称得上那句东京富贵迷人眼，然后就是在别人在读书的年纪，我找了份工作，是金歌坊的帮工，打扫打扫卫生，端菜上菜，收拾屋子这类的，后面我被提拔了，就开始训练，训练的话还是挺累的，不过基本能吃饱饭。”

“然后我就得出来工作，毕竟歌坊培养我，不能白培养，记得那个时候我才刚及笄吧，我还没来的及收及笄礼，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我送…我的第一个单，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暴发户，我只记得家里护卫挺严的，从进去到结束，好像都不足一刻钟，我都忘了当时是什么心情了…”

秦长生说的很平淡，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却叫人心疼。

“…别说了。”

李莲花哑声打断秦长生漫长的叙述。

秦长生抬手掩唇，从回忆中抽身，略带谦意到：“好像是说太多了，主要是我童年也挺无聊的，每天就是训练，要学的太多了，也没时间玩乐。

再然后，接单以后就更别说了。”

李莲花问：“不是嫌你说的多，只不过有些好奇，你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

秦长生恍然道：“啊~东家去世了，然后那么大个地方就轰然倒塌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大厦将倾！

然后我就失业了，从瀛洲坐船到开封，再然后就遇到你。”

“幸好，真是幸好。”

李莲花低声细语呢喃道。

秦长生耳朵动了动，反问道：“你呢？”

李莲花笑答：“我？我小时候也很无聊，说出来你都不信，我也是乞丐出身，不过或许我比你幸运点，我被师傅师娘捡了去当徒弟，而且我有个一路陪我到大的师兄，当徒弟嘛，就要好好学剑，同样不可懈怠，玩乐时间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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