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不长的一句话里，意味十分复杂。

&esp;&esp;夏云姒听出了矛盾、挣扎，甚至还有些许怜悯。

但同时，从含玉眼中，她看到了隐忍的恨意。

&esp;&esp;夏云姒轻轻倒吸了口凉气，打量着她，眼底漫出审视的笑意：“你看出来了？”

&esp;&esp;含玉又抿一抿唇，抿到薄唇发白，才倏然松开：“是，奴婢看出来了。”

&esp;&esp;她必定觉得十分意外。

&esp;&esp;不止是她，当时连夏云姒都很有些意外。

&esp;&esp;补刀

&esp;&esp;她们都没料到，采苓在谎言被戳破时竟会攀咬含玉。

&esp;&esp;虽然乍看只是为了自保而做的胡乱攀咬，但细细想来，绝不仅是“胡乱”

攀咬。

&esp;&esp;宫里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桩桩件件盘根错节，当真只是为了自保，咬谁不行？

&esp;&esp;可她偏就咬了含玉。

&esp;&esp;况且以当时的情形，她咬了含玉其实也并不能为自己脱罪，她必定清楚，却依旧这样做了。

&esp;&esp;可见她是恨含玉的。

&esp;&esp;“你与她可有什么旧怨么？”

夏云姒问含玉道。

&esp;&esp;含玉认真回想，最终却也只是摇一摇头：“绝没有。

奴婢在贵妃身边时与她的走动也不太多，帮过她几回，从不曾闹过不快；后来奴婢被打发走，就与她断了联系，再度见面便是随着娘子去探望她的时候了。”

&esp;&esp;后来走动频繁，还是因为采苓来向含玉“求助”

。

虽则那番求助实则是在帮昭妃布局，很快又变成了双方相互布局，但含玉待采苓一直也还是可以的。

&esp;&esp;没有任何开罪过她的地方，她却就这样恨上了。

&esp;&esp;夏云姒轻叹：“常言道‘情不知所起’，看来有时候恨也不知所起？”

&esp;&esp;含玉满眼的黯然失落：“奴婢倒不在乎究竟为何而起，只是可见早在今晚之前她就已恨上奴婢了。

奴婢却还一心为她说话，现下想来真是可笑！”

&esp;&esp;她语中盛着显而易见的懊恼，夏云姒摇一摇头：“你是秉着良心办事，没做错什么，别为旁人的不是责怪自己。”

&esp;&esp;顿住声，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含玉：“但你方才提起她的孩子……这是容不下她了？”

&esp;&esp;含玉面上复又露出矛盾挣扎，思量半晌，最终神情松动：“倒也没有。

适才只是心里不痛快，想到她日后凭着孩子指不准还能有好出路就不忿得紧。

可若真说去算计她的孩子，奴婢又觉得……”

她无奈摇头，“下不了手。

宫中再如何斗，也不该算计到孩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