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雅没安好心的嘲笑了一下，幸亏当年给她取名的是她妈，否则以她爹小学毕业的文化水品，指不定也给她起一个“方爱国”

，“方小花”

的名字……

&esp;&esp;抬头看了眼时间，明雅一愣，这一折腾已经到了十一点半整。

&esp;&esp;她想想完了，现在回去估计找不到人了，找不到人谁给她结算工资。

&esp;&esp;于是忍不住泄愤似的瞪了她一眼，自认倒霉的绕过沙发往门口的方向走，谁知道刚才还睡得迷糊的卓丽清突然翻身坐起，冷不丁的抓住她一只袖子，嚷嚷道：“你去哪？！”

&esp;&esp;而后见明雅没回话，她像是脑袋闪过一道灵光，猛的将手松开然后害怕的往后退：“方明雅，你不是死了吗？！”

&esp;&esp;明雅眨眨眼一时竟被她给问蒙了，她什么时候死的？她怎么不知道？

&esp;&esp;可这会儿，明雅同样留意到卓丽清清明的眼神，黑溜溜的泛着水光，哪还有点醉意的模样。

&esp;&esp;意识到她被这个小丫头给耍了，她顿时瞪圆了一双大眼：

&esp;&esp;“原来你一早就醒了？”

&esp;&esp;“是……是又怎么样？”

卓丽清在大方承认之余，清秀的脸上隐含惧意，“方明雅，你到底是人是鬼。”

&esp;&esp;明雅没动，抽回自己被抓住的衣摆，挑起眉毛平静的说：“你不是巴不得我去死吗？既然如此……就当我死了吧。”

&esp;&esp;今日一别她们两人不会再有机会见面，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卓丽清看着她咬咬牙，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在感受到脉搏的跳动的同时惊诧道：“你知道不知道哥哥在找你，他为了你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你这女人还有没有良心，要死你就死远一点，为什么还回来，冤魂不散的好玩吗？”

&esp;&esp;她说完掏出手机，因为酒气未散的缘故两只手抖得不像话，明明调出了电话薄，却好几次没碰上卓然的名字。

&esp;&esp;明雅抢走她的手机，眯起眼：“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给卓然打电话告诉他我在这，然后让他过来找我，咱两再做一辈子的姑嫂？”

&esp;&esp;一句话把卓丽清吓得不轻，她不停的摇头，眼角还挂着点泪光，可怜兮兮的模样如果让不知情的看到，说不定会认为自己在欺负她。

&esp;&esp;明雅忍着一口气把手机递回去，可随后她却跟接到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扔开，后退两步张嘴赶人：“方明雅，你走，赶紧走，别再让我哥找到，你配不上他，永远也不！”

&esp;&esp;明雅冷笑两声，果真转身就走，可刚才还在大声嚷嚷的卓丽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一次扣住她的手臂。

&esp;&esp;别看卓丽清瘦，力气可真不小，五根手指扣在她腕上，她试了试竟挣脱不开。

&esp;&esp;“等等！”

&esp;&esp;明雅转过身脸色不太好，心想这丫头如果再出言不逊，哪怕打不过她也得揍她一顿不可。

&esp;&esp;可卓丽清倒是没说话，她越过她往房间里跑，随着里面传出抽屉拉开又关上的响声，没多时人很快又出现在她面前。

&esp;&esp;她喘着气，把一叠厚厚的现金塞进她手里，紧抿着唇说：“今晚的事我不想欠你，这些就当你送我回来的路费，如果不够，明天……明天等天亮了我给你取。”

&esp;&esp;明雅静静的看着她，眼前的卓丽清不知不觉便于十几年前的小女孩重叠，其实她本性不坏，只不过心眼太直白，容易被人唆摆。

&esp;&esp;半晌，她叹了口气，没有真正接过：“丽清，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恶我，而一再拿钱羞辱我。”

&esp;&esp;出狱的那天是，今天也是，总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用她曾经最不屑的东西敲毁她的自尊。

&esp;&esp;卓丽清变了脸色，她死死的咬着下唇，忍了许久才一字一句的说：“没错，我确实讨厌你，恨透了你，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你知不知道这十几年我们两兄妹是怎么过来的，如果不是你，哥哥也不会被人耻笑，我更不会因为被同学指指点点而抬不起头，说什么靠你才有今天，放屁，你就是个癞蛤蟆，假如没有那场车祸，你觉得我哥哥会瞧得上你吗，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esp;&esp;明雅心里一紧，忍了忍却说不出话。

&esp;&esp;从前她不知道，可如今细想她明了卓丽清的意思。

&esp;&esp;也难怪新婚的时候卓然不愿意带她出门，毕竟哪个男人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是靠女人发家，而她当时真是笨得无药可救，一点脸色也不会瞧，人前人后的炫耀着卓然是自己的男人，自己当年是怎么追上他，然后怎么结婚。

&esp;&esp;谁知道一切被她当做炫耀的资本，在其他人看来只有两个字——愚蠢。

&esp;&esp;他们的故事在经过添油加醋，弄了好几个版本之后，渐渐在圈子内传开，也使得卓然好一段时间因为吃软饭，为了钱抛弃前女友，出卖身体的话题而抬不起头。

&esp;&esp;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无力，明雅抬起眼，声音越发的平静：“我知道，我以前确实很糟糕。”